自从池榆拿了那支人参以后,她就发现朱府的人明目张胆地跟着她。 寺庙外边总有人影在晃动,她去集市买吃食时也有人跟在身后。池榆转头时,这些身着朱府下人服的男子们不闪不避,还朝池榆屈礼。 她想过带着晏泽宁躲开,可连晚上寺庙门口都有人守着。 晏泽宁用了池榆从朱府拿的人参后,身体渐渐好起来,每日大半时间都是清醒的。 一日,池榆在喂晏泽宁喝参汤时,朱府管家带着仆人闯进寺庙。池榆把汤放在桌上,皱着眉问他们为什么闯进来。 朱府管家眼珠转到晏泽宁身上,瞬间又转回来,低着头问:“池姑娘,不知道那件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池榆看了一眼晏泽宁,让朱府管家带着人出去,他们出去说。 离寺庙不远处,池榆回答: “那事我同意了,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了。” 管家问:“那敢问池姑娘准备多久入府。” 池榆抬眼说:“我哥哥现在重伤在身,差点性命不保,我想照顾他久一点。我哥哥自小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对于我来说,他就像是我的父亲。他如果不能康健,我急着嫁过去,那就是不孝了。” 管家急着说:“老爷可是想池姑娘很久了。池姑娘的哥哥,老爷的意思是可以派人来照顾,池姑娘最好可以早点嫁过去。最迟在这月十五。” 这月十五,池榆掐指一算,岂不是还有十二天。 池榆沉思,“我还是想一想吧。” 说完,池榆转身回到寺庙,而靠在寺庙墙壁上的晏泽宁这才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池榆回到寺庙后,把寺庙的破门给合上了,转头看着晏泽宁,发现他面前的草垛移开了。 池榆笑了,问他:“师尊,你有什么话想要问我吗?” 晏泽宁一言不发。 池榆哭笑不得,明明很想知道,却装作不关心,心里不着急吗。她就不主动说,让他在心里憋得难受。 晏泽宁这时却说话了。 “你让人出去,就是不想让话外传。”言下之意就是我问你你肯定不会说的,我何必多此一问。 池榆挑眉,“这件事我肯定会告诉你的,但是在你养好身体之后。” 但晚上,晏泽宁又昏迷了,他在池榆眼前直地倒下,池榆摇着他的肩膀,不知如何是好。 而一直在寺庙门外的朱家仆人却成了池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池榆推开门,急着说:“帮我请一下大夫好不好。”这些朱府仆人都很迟疑。 有一人抱拳说道:“池姑娘,我们是朱家的仆人,不是你的仆人,除非你答应朱管家的条件,否则……” “答应就答应吧。”池榆催促他们快点去请大夫。 还有十二天就十二天吧,缓兵之计,这十二天再看这事情有没有转机吧。 这些仆人的脚程很快,不到一刻钟,大夫就被请来了。大夫替晏泽宁把脉,很快就道出问题所在:“这位公子有脉息不足之症,用人参疗养是没错的。” 大夫察看碗中的人参,“但这人参年限不够。” “不可能。”池榆摇头,“我都是用的百年的人参。” 大夫说:“用百年的人参固然没错,但用久了药效就会越来越弱,人参的年限,往后要逐渐增加到二百年、五百年、一千年,如若不然,这位公子只怕是回天乏术。” 池榆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缓兵之计,如今是缓不了。 她呆呆开口,“听到了吧,我要的聘礼,二百年、五百年、一千年的人参各三株。” …… 朱府答应了先给池榆二百年、五百年三株人参的聘礼,但那三株一千年的人参要等到池榆进门之日才给。 池榆嗤笑,防她一手是吧。 不过确实也应该防她一手,拿到人参说不定她就跑路了,根本不会陪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玩嫁人的过家家游戏。 新婚那天,她就忍一忍吧,在朱府呆久了,总会有时间跑路。 但师尊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什么时候跟他说。 嫁人那天跟他说吧,嫁人那天就把人参全拿到手了,提前跟师尊说了,出幺蛾子怎么办。 …… 很快就到了这月十五。 这天凌晨五点,朱府就派了四个丫鬟和一群仆从来。四个丫鬟捧着池榆要穿的喜服和发冠,还有那三株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