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铁红,她呆愣了一下,跟刘叔对看了一眼,茫然摇头。
“你?没见过。怎么,你也在上水村住过?这……哪一户啊,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我沉吟了片刻,心想刘叔和铁红之所以这么笃定没有在上水村见过我,无非是两种可能性。
一种是他俩的记忆被师父的法术搅和的一团乱麻,可能是恰好遗失了关于我的这段记忆。
这第二呢,就是当时我还太小。
可能是这十六年来我的模样儿变化挺大的,刘叔和铁红一时儿没认出我来吧。
“嗯……上水村的东北角有一片房子,挨着后山不太远,一共有五家连在一起。其中有一家的院门朝南,正屋的方向稍微往西斜了一点点,原先住在那里的人家……”
我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那两位生身父母到底姓什么叫什么。
师父从来没跟我提起过,因为连他可能也不清楚。
当年他赶到上水村的时候,全村人都死光了,就只有我的生母拼着最后一丝残命,把凤凰阴阳佩交到了他的手上。
“嗯,当时应该是一对挺年轻的夫妻俩住在那里。后来上水村发生瘟疫的时候,他们俩都死了,只留下了一个遗腹子……哎?!”
我突然张大了嘴,一下子就感觉出了不对劲。
“你……你们俩在二十五年前就住在上水村吗?那你们是怎么从那场瘟疫中活下来的?!”
“瘟疫?不是,兄弟,你这都听谁说的?什么瘟疫?”
铁红更是一头雾水,茫然的对我摇头。
“你说的后山脚下那一片平地,确实是有几座房子,不过不是五座连在一块儿,就只有两户人家。二十五年前,我和你大哥都还在上水村住着呢,那时候我们俩刚成亲,还招呼着全村老少一起吃了三天流水席,哪儿……哪儿有什么瘟疫啊?”
“……你再好好想想?那场瘟疫来的很突然,也很凶险,全村人都在那场瘟疫里死光了。你们俩就……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我瞪圆了眼珠子,铁红皱了皱眉头,神色间有点儿不悦。
“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上水村里到现在还住着不少任家的旁支,就连你前任老丈人任老四也是我家的瓜藤亲,论起来我们俩算是平辈,他是我还没出五服的堂哥。你这么空口白牙的咒他们,是不是……不太合适了?再说了,你大哥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跟家里的长辈打电话,你这意思是他问候的都是些鬼?”
“哦,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吧,小时候也住……嗯,去过上水村,听一些人讲起过村子里的事儿,可能是我……记错了,你们二位别介意。”
我一边嘴上道着歉,一边在心里不停的琢磨着,一下子就迷茫了起来。
后山脚下只有两户人家?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那时候我虽然年纪很小,而且记忆也发生了巨大的偏差,但我却清清楚楚的记得,我和师父住的那间破屋子四周还有其他四户人家。
当然,那四座房子也是空着的,我还经常从那几道低矮残破的篱笆墙上跳来跳去的玩儿。
而且无论是我从师父的嘴里听到的叙述,还是李金花李银花姐妹俩的亲口证实,都清清楚楚的印证了在二十五年前,上水村被霸王蛊一夜灭了门。
可铁红竟然跟我说,上水村从来就没发生过瘟疫?!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在我的记忆里,竟然也没有刘叔和铁红的一丝影子。
这很不对劲,如果我那几年的记忆完全缺失了,我应该会把上水村所有的人都忘的一干二净才对。
绝没有理由出现一部分人残留在我的记忆中,而单单忘掉了刘叔和铁红的这种情况才对吧?
我紧皱着眉头咂了咂嘴,难道说,我和刘叔还有铁红所住的……
不是同一座上水村?!
或者说,是我们进入了一个平行空间,明明是身处在同一个地方,但所发生的人生经历却截然不同?!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难解释的疑惑。
师父带着我离开的时候,上水村里居住的人似乎是挺多的,至少我能记的住的就有十几户人家之多。
我隐隐记得,当时我问过师父,上水村的人不是全都死光了吗,为什么现在还会有这么多人居住。
师父支支吾吾的含糊了几句,借口喝多了酒倒头就睡了过去,并没有正面回答我。
我奇怪的摇了摇头,但很快就被玩耍的乐趣吸引了注意力,没去多想这个问题。
此刻细想之下,我却发现这其中存在着一个极大的漏洞。
如果是一座山起了火,树木花草都被烧光了,可能恢复过来顶多只需要十年八年的光景。
可人类的繁衍速度怎么可能比的上植物快,那时候上水村才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