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小沈。”
梁多多低沉的声音在我耳朵里响起,沈紫毫迟疑着沉吟了片刻。
“梁姐,要不还是别……”
“照我说的做。”
沉默了片刻之后,一阵清脆的“咔嗒”声突然在我头顶响起,在游泳馆里不停的回荡着。
我微微一愣,睁开眼睛往头顶上看了看,只见这次沈紫毫画出的计时器又变了个模样。
这是一个老式闹钟的款式,手动上弦的那种。
圆丢丢的表盘上,三根指针在不停的旋转着,快慢不一。
每隔一秒钟,秒针就“咔嗒”发出一声清晰的响动。
一开始我还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闭上眼睛继续苦思冥想到底怎么才能切断梁多多和那个天机之间的八字关联。
但过了没多一会儿,我就慢慢的觉着有点儿不太对劲了。
此时我的耳朵还没完全复元,听人说话都是模模糊糊的,耳朵眼儿里一直都在发出“嗡嗡”的闷响。
但闹钟发出的“咔嗒”声却无比清晰,就似乎是这道声音压根儿就没经过我的耳朵,直接传进了我的脑海里。
秒针转动的声音越来越清脆,慢慢的,“咔嗒咔嗒”的声音几乎连成了一片。
我被这道声音搅和的心烦意乱,就连心神也在随着一声声脆响微微颤抖,根本就没办法集中精神。
“……摄魂术?!”
我惊讶的睁开眼睛,沈紫毫无奈的看着我,朝梁多多暗暗努了努嘴,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梁大姐啊,为了逼我跟恶灵融合,她是真把自己个儿都给豁出去了。
我在玩了老命的想办法保全她的性命,她却让沈紫毫在计时器里融入了摄魂术来扰乱我的心神。
眼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烦乱的心绪,在脑海里虚构出了一个入定空间。
这种法术我在九凶之地里曾经用到过,在破解鼋天尊设下的文王卦局时,我在入定空间里待了几乎整整两天时间,用演星之术推演出了九个星象在一个运行周年之中的所有变化。
虽然我差点儿就把自己给饿死了,还逼的郭永喆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喝了自己的一泡尿,但总算是借助着入定空间创造出的安静环境,精准的计算出了九州地图归位的规律,带着大家惊险的逃出了生天。
此时的情形跟九凶之地那次相比,可能从表面上看来轻松了很多。
那一次我们五个人身陷绝境,一旦推演失败,我们就会携手并肩,共赴黄泉。
而眼下呢,只要我肯放弃亲口说出杀害十七位前任掌门的真凶,至少可以保梁多多性命无虞。
但我不甘心,我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跟我比斗的十八位掌门,眼看着就只剩下了梁多多和华神农,可以说日思夜想的十八掌门之位已经触手可及了。
要是在这种时候轻言放弃,我怎么能对的起为了让我接近风水十七雄而付出了生命的鄢无鱼呢。
“……嗯?”
我突然愣了一下,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但这种感觉却在我的脑子里一闪即逝,还没等我来的及仔细琢磨,就一下子消散无踪了。
“收摄心神,别去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儿!时间有限,还要预留出至少一刻钟左右来施法。要是半个钟头还想不出切断八字关联的办法,就来不及了!”
恶灵及时的出声提醒了我一句,我赶紧凝神屏气,排除心中的杂念,脑子里像电影胶片快放一样的迅速闪过了一帧一帧的画面。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我应该是……
可以做到切断梁多多和天机之间的八字关联,在保住她性命的前提下,揭露出天机的秘密的。
但这种法术我似乎又从来没使用过,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具体要怎么施法。
师父在给我逆天改命的时候,我才只有六岁。
当时我还没接触风水术,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法术给我改的命,甚至我都不知道这段残存在我的脑海里的记忆到底是不是和我当时的真实年龄相符。
毕竟我的记忆已经残缺不全,还有可能被人强行塞进了一些胡编乱造的虚假的信息。
但我心中的念头却非常笃定,我一定是在什么地方,曾经跟什么人学过这种神奇的功法。
“究竟是要怎么做呢……八字纠缠,同断同连,天机窥破,命魂升天。难道是要用夏风那种把生魂剥离出身体之外的阴阳土行之术吗……不对,不对……”
此时我已经进入了脑海之中的臆想空间,身边的一切声音都被隔绝在了我的世界之外。
我盘膝坐在地上不停的冥思苦想着,铺天盖地的疲累感和浑身各处此起彼伏的疼痛让我脑袋发昏,几乎连坐都坐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