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看出来。她耸了耸肩,看向曲月:“我们需要交流一下情报。” “可以。”曲月抿了抿嘴,“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上一次轮回前你为什么那么主动地跟着那个贾老师走。” 雪雀歪了歪头,似乎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笑了笑直接回答道:“很简单,我们既然选择了要遵守守则,那就乖乖听副本的话——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这个理由。” 她微微一顿,耸了耸肩:“其实答案很简单——我们在教室里硬生生地被拖了一整个下午,连一节课间都没有下。联系之前在保安室听到的电话,很简单就能想到,这个所谓的「学校」,是想要尽可能遮盖住死者跳楼的事实,至少不让学生直接看到吧?” “但有人看到了,”曲月顿了顿,坚定地看向雪雀,“很多人看到她了……她站在楼顶,可没有一个人挽留她。” 雪雀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后,神色淡淡地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副本利用课堂把我们硬生生困在教室一整个下午,让我们没有任何时间和机会对副本进行探索,这是事实;你们去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却没有找到人,所以我们也无法请假。难道我们就这样乖乖坐在教室里,然后坐以待毙吗?” 曲月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所以,你当时是为了出去寻找线索?” 雪雀冲她暧昧地眨了眨眼:“你觉得呢?” 曲月直视着她那双如同玻璃球般的双眼:“你找到了什么?” 与雪雀对视时,曲月感到了一丝寒意从身体流过。她的那双黑洞洞的眼睛仿佛一下就活起来了,里面跳跃着某些隐晦而复杂的光芒,与她勾起的嘴角、精致的面庞相互交映着;她柔柔地、亲昵地笑着,笑得很好看,曲月却很难从她的笑容中感到一丝暖意。 她的美是冰冷的,让人无端便会想起无数荼蘼而美丽、却又虚幻易碎的存在,让曲月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她的目光。 下一秒钟,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 一直站在曲月身边的胡桃拉着她的手,那双一直笑眯眯的梅花瞳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曲月心头一暖,轻轻地拍了拍胡桃的手,再次抬起头与雪雀对视着,目光中不再有一丝躲闪。 就在气氛一度有些紧张的时候,雪雀忽然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已经在脑中出现了各种各样构念的曲月听到这个回答后,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对啊。”雪雀那张永远挂着同样弧度的笑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某种无奈的情绪,“我可以初步判断那个所谓的「老师」体内并没有藏着那个怪物,但上一次的经历证明她并非没有临时进入人偶代为自己躯壳的能力。这次我可只有一个人,这个几率我可不敢赌。” “那后来呢?”曲月追问道。 雪雀耸了耸肩:“后来?后来等他绕了个大圈把我送到宿舍楼底下我总算开始套话的时候,轮回就已经开始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人就在寝室床上了。” 曲月:“……”怪不得她这个表情,确实挺憋屈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曲月抬起头看向雪雀:“你说他带你绕了个大圈?他绕过了什么?” 雪雀笑了笑,大方地回答道:“那片空地——那个怪物生前跳下去的那片空地。”她顿了顿,双眼紧紧地盯着曲月,“那么,该你了吧?” 曲月抿了抿嘴,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尽量以最简单的语言清晰地将自己自上一次轮回感知到怪物后的遭遇向众人阐述了一遍。 就在她一点点描述的过程中,雪雀突然开口问道:“你说你当时听到了胡桃的声音?” 曲月怔了怔,点了点头:“对。” 胡桃笑眯眯地盯着雪雀:“当时她表情就很不对,我担心她的状态,就一直在喊她的名字。怎么了吗,雪雀小姐?” 雪雀耸了耸肩,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柔柔的笑容:“真是感人……但我更在意一点——”她顿了顿,看向曲月,“那里是精神世界吧?你是怎么打破窗户跳出去的?你从窗户上向下跳下来,然后轮回就开始了?” 曲月的脸色并不好看。雪雀的问题并非毫无理由,她不断地搜寻着自己的记忆,可越是寻找,她的脸色越是差劲—— ——那一块记忆缺失了…… ……或者说,被轮回「吞噬」掉了。 “七点五十分已经过了。”雪雀抬起了眼,神色晦暗地看向了教室门,“你们还记得上一次轮回吗?” 曲月当然记得,只不过上一次这个时间她们并不在这群人的队伍中。据雪雀所言,他们在七点五十分曾经敲过门了,并且遇到了「贾老师」。那个自称贾老师的东西说要在教室里做一些准备,让他们八点后再来。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雪雀咕哝着,眼中闪烁着几分难以抑制的兴奋与狂热。还没等曲月反应过来,她便用力地推开了门—— ——教室里空空如也,只有四十张空空荡荡的桌椅。黑板上干干净净,讲台上只有放好的粉笔盒。窗外雾蒙蒙的,整间教室一片死寂,只有时钟滴滴答答地转着指针。 “……没有变化?”雪雀蹙了蹙眉,率先走进了教室,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上。张晟扶着白苒跟随而入,胡桃则像扛着铁锹一样扛着长杖走了进来。 曲月却独自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这间空荡荡的教室,眼前的景象逐渐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合。 她看向那个空荡荡的桌椅,感觉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她明白少了哪步了。 曲月望向教室,低声说道: 「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