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不愿相信,一向温柔贤淑的母亲竟会有如此残酷可怕的一面。 那些阴狠毒辣的话语听得他瞠目结舌,一股和谐家庭即将被撕裂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他下意识想要逃避,却被李樱桃狠狠按在门板上,动弹不得。 房间内,楼玉琴还在喋喋不休地讲述着自己那以命换命的恶毒计划,秦天听得耳朵嗡嗡的,几乎想要昏死过去。然而即便他再不想听,那些话却像长了脚似的,硬生生踏进他的耳膜。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李樱桃淡漠的声音如黄吕大钟般在他耳畔回荡,“你必须学会面对它,然后找出最优解。” 秦天呼吸骤然沉重起来,他闭上眼,泪水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不由自主地叭叭掉落。 “我不是没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中用。” “那些衣裳首饰是谁做的手脚?”秦昭冷声问。 “是四妹。”楼玉琴低声说,“她帮了我好多,我以为她也希望萱儿能早日回来。” “她说你就信?你没长脑子么!”秦昭暴躁地飙了句脏话,又问,“你说萱儿给你托梦,还说你四妹要害天儿,是真的吗?” “是真的。”楼玉琴紧张兮兮地说,“就是昨天晚上,我梦到了萱儿,她告诉我,秀琴要用天儿的命换回婷婷。我还没反应过来,萱儿就被好多只手拖走了!我上去拽她,也被那些手抓着,我疼得要命,只好松开,然后梦就醒了……你相信我,四妹真的要害天儿!” 秦昭沉默良久,冷淡地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楼玉琴嘴唇微微一颤,“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玉琴,咱们夫妻多年,你是什么性子,以为我当真一无所知吗?” 听到这儿,秦天实在忍不住,一把推开了木门。 李樱桃赶紧撤回手掌,拽着秦天不让他进去。 楼玉琴看到秦天的一刻,煞白的脸色变得铁青,颤巍巍地叫了一声“天儿”。 秦天面色如常地走到她身边,若无其事地说:“妈刚好点,别太费神了,我带你去休息。” 秦昭看了眼对面的李樱桃,轻轻颔首道:“去吧,点上安魂香,睡个踏实觉。” 秦天背着楼玉琴往外走,经过李樱桃身畔时,被她抬胳膊拦住了去路。 “表姑。”秦天紧张地望向她,眼里满是卑微的祈求。 “你四妹打了你儿子一巴掌。”李樱桃淡淡地说,“给他下了飞头降。” 楼玉琴一惊,浑身汗涔涔的,眼神如猛兽般凶狠。 “天儿,你表姑说得是真的?” 秦天“嗯”了一声,对李樱桃央求道:“表姑,求你别说了,让我过去吧。” 李樱桃放下胳膊,侧过身子,轻轻道:“我能救他一时,不能救他一世。” 楼玉琴死死咬住嘴唇,在儿子背上挣扎了片刻,摇摇晃晃地抓住李樱桃的手臂:“姑姐,我求求你把天儿带走吧,去山上修行也好,种地也罢……只要能保住他的命,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都……” “妈!”秦天低吼一声,带着七分哭腔道,“别说了,行吗?” “年轻人,别激动。”李樱桃拍了拍秦天肩膀,往后面一指,“学学你爸。” 说话间,楼玉琴终于从儿子背上滑下,噗通一声跪在李樱桃前面。 这一回,李樱桃没躲。 “秦天是个好孩子,我不会见死不救。”她轻飘飘地说,“可你自己造下的孽,须得你自己来收拾。” “我明白。”楼玉琴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沉声说,“只要天儿无恙,叫我做什么都行。” 秦天瞪着眼,刚要大声说“不”,就被他爸从身后捂住了嘴。 李樱桃扶起楼玉琴,趁机将一道煞气打入她的体内。 楼玉琴身体一僵,瞳孔里显现出一尊熟悉的雕像。 李樱桃盯着瞧了两眼,松开手,木着脸对秦天说:“我教你一套净化法阵,早晚各画一遍,连着画七天……对了,楼上那间房要画七七四十九天,少一个时辰都不行。” “好。”秦天说完,特意看了秦昭一眼。 秦昭不着痕迹地点点头,秦天才跟着李樱桃出去。 李樱桃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还挺听话。” “还不到不听话的时候。”秦天表情阴沉,声音中更是带出几分恨意,“去书房吗?” 李樱桃点点头:“有纸笔就行。还有,晚上楼氏有一死劫,你守住了,可保三年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