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垣干哕两声,从地上爬起,心有余悸地说:“但凡你再晚回来一会儿,就得去阴曹地府看我了。” 杨臻嘿嘿一笑,手指勾了勾,将竹节虫卷进黑布。 那积年女煞正在黑布中挣扎,猝不及防地吞下两条黑虫,疼得她“嗷嗷”惨叫,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脸皮,企图快速腐蚀黑布,逃出生天。 杨臻眼神一寒,抬手祭出黑莲,悬在女煞头顶。 女煞再次发出凄厉嚎叫,身体开始化出黄绿色的脓液。她残破的脸上突然显出一道血痕,随即化作一团白雾,从黑布缝隙中钻出…… 沈垣大惊失色,杨臻却一点都不急,反而很有闲心地捂住沈垣的眼睛。 沈垣从他的指缝中看到,那悬在半空的黑莲骤然射出一束乌光,将白雾冻住,像吸溜果冻似的,将那团白雾吸溜进莲花之中…… …… 与此同时,跟在李樱桃身后,假装自己是条梭子鱼的大米忽然有所感应,当即停下脚步,消化刚刚吞下的黑暗力量。正在此刻,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妇女挤了过来,把大米撞得一个踉跄,差点没和走廊上的墙壁亲密壁咚。 女人看都不看他一眼,随手抓过一个护士,语无伦次地打听着自家孩子的消息:“看见我儿子了吗?我儿子,彬彬,抢救呢,看见他了吗?” 大米眉头一蹙,悄悄挪到一边,就看到几个护士推着个裹尸袋从抢救室里出来。女人猛地冲过去,在护士们反应前撕开袋子一角,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 李樱桃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吓了一跳,扭头才发现大米没跟上来,只好回去找他。正巧此时又有一个病患被推进抢救室,她赶紧侧身让路,无意间瞥见厕所里闪过一抹红色靓影。 李樱桃一怔,随即抬头看了看上面的牌子——是男厕所没错,可怎么会有红裙子? “瞅什么呢?”大米踱步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男厕所。” “我知道。”李樱桃努了努嘴,“看见个红裙子,估计是异装癖,不用管。” 大米松开她的手,一头扎进厕所,不到一分钟又跑了出来,嘴角噙着冷笑说:“没人。” 李樱桃眼神微沉,低声说:“知道了,去找杨瑾。” 杨瑾刚和医生谈完,脸色十分难看,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红衣女人正歪着脖子盯着他看。 杨瑾惊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 女人见杨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角微掀,歪着的脑袋瞬间掉了一半,露出血赤糊拉的腔子…… 正在此时,一只微凉的手掌搭在杨瑾的肩头。 杨瑾顿时冒起一身鸡皮疙瘩,一个反手就要将那东西拿下。 “你干什么?”李樱桃顺手反制住他,摸了摸他发烫的额角,“发烧啦?” 杨瑾心脏狂跳不止,再扭头,那唬人的红衣女鬼已消失不见。 李樱桃举目望去,除了有些凌乱的脚印,连道阴气都没有。 “阴气。”她瞬间想到了什么,冷笑着说,“这里可是医院……” 一个医院,怎么可能一点阴气都没有。 大米皱起眉头,凑到她耳边说:“会不会是红艳煞,基因改良过的那种。” 李樱桃冷声道:“先去看看还能喘气儿的,大概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大米没多言,跟随李樱桃来到二楼急诊大厅空出来的病房,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大米猫毛都要炸出来了,一把按住李樱桃的耳朵,嫌弃地呸了一声:“真脏。” 李樱桃很快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脸颊微微泛红,但很快调整过来。 她身后的杨瑾略带尴尬地拿出工作证挂在胸前,示意大米稍微挪动一些,让他进去。 李樱桃笑着扒拉下大米的猫爪,扣在掌心里,淡淡地说:“没关系,我又不是脸皮薄的小姑娘,都快四百岁了,什么脏东西没见过。倒是你,觉得恶心就不要进去,去花园转转,我一会儿就出来。” 大米摇着头,抓着她的手不放,随她一起走进病房。 病房里有个便衣,看见杨瑾就像见了亲人似的,嘴里叭叭的说个不停。 杨瑾指着病床问:“不是说有五个吗,怎么就剩四个了?” “刚刚有个突然抽搐,被推出去急救了,这四位估计也够呛……”便衣一脸麻木地说,“一下午走了十几个,推出去的,没有一个能回来。” 杨瑾冲李樱桃使了个眼色,亲自将这位年轻的便衣请出病房。 大米关好房门,李樱桃走马观花似的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