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殁了(1 / 2)

梁城王府。

府内哭声一片,每个人的脸上都涕泗横流、写满了伤情,眼泪像淙淙小溪几乎要流满整间屋子,场景之悲意令闻者落泪,是否发自真心便未可知了。

原本空旷的祠堂这天挤满了人,棺椁朝东放在正中,福禄东来,灵柩最少要停三天,据说是希望死者还能复生,三天后若未能苏醒,家人的希望就此湮灭,人也该入土为安了。

谢婴跟随阿父阿兄一起叩拜老城主的棺椁,她对这位老城主没什么印象,只从别人口中得知他是个顶好的善心人,梁州紧挨着大漠,如此贫瘠的地方却依然年年丰收,百姓的日子虽说不上富庶,倒也能解决温饱。

韩丰年悄悄告诉谢婴,当年自己还是个毛头小子时,一人一马来到梁州,在老城主的鼎力支持下,韩丰年方才放手一搏,将西域四国的生意串了起来,逐渐走遍大江南北,建立了韩家无可比拟的商贸之路。

说起这些时韩丰年甚至隐隐有了泪光,他怎么也忘不了老城主当年的恩情。

众人祭拜后,人群最前头有个衣着朴实的汉子嚷嚷道:“新城主要继位,老城主便仙去,天底下哪有这样巧的事?”

在他的带领下,人群里的议论此起彼伏。

“而今老城主羽化,人走茶凉,过几年还有谁能记得老城主的大恩大德?”

老城主的儿子如今也是四十多岁,此刻跪在最前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见众人喧闹的声音,原本没什么气力的他却忽然间站了起来,回头道:“感谢各位父老乡亲为家父鸣不平,可怜阿良没什么本事,不能替家父讨个说法,不日阿良将搬离梁州城,还望各位珍重。”

底下有个鼠头鼠脑的汉子说:“如今老城主殁了,良平公子若自己不走,恐怕还得被那位新城主逐出梁城王府……”

“上头怎可如此辱没城主一家?”

“这昭公子也太过分了!”

九州各州城主虽有王称,却并不是世袭的诸侯王,每一任城主卸任后,全家都得搬离城主府,朝廷会给他们安排新的住处。有些调离到其他州府就职的官员,家人也会跟着带去。若城主不幸身死,他的家人也会受到朝廷优待,每年都会发放钱粮慰问。

忽然那鼠头鼠脑的汉子又说:“那昭公子从未替梁州百姓做些什么实事,一来便要做梁州百姓的天老子,凭什么?!”

“良平公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自小便为梁州百姓思虑良多,是咱们的体己人,理应做这个城主才是!”

严良平听着底下一阵一阵的骚乱,又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道:“是良平没用,昭公子年少有为,又有母族长辈帮衬,自然是城主的不二人选,诸位不必为良平烦忧,今年年初城里出了不少乱子,良平今后没办法帮衬大家了,大家一定要保重自己!”

一提到年初城内出现的各路巫蛊邪祟,底下人面色都沉了几分。

“那顾昭真不是个东西!”

不知何人冒着大不敬的忌讳,直接骂出了“顾昭”二字。

谢婴听了微微蹙眉,若依照前世那冲动的性子,此刻怕是已经将那人揪出来一脚踹回老家了。现在的她行事多了几分顾虑,除了窥探他人说话真假外她无技傍身,哪里敢贸然行动。

眼看场面越来越乱,众人听见门口传来院公洪亮的声音:“九州二殿下昭公子到!——”

人群陷入一瞬间的慌乱,人性驱使之下,大家本就畏惧强者、尊者,纷纷让开一条道来。

来者立如青松,行若流云,雪青色长袍外套了件素白麻衣,头上系着白色抹额,他面色沉静不喜不怒,明明生了一张俊秀的小脸,却不自觉流露出阵阵威仪。

顾昭未带随从,只身一人走进祠堂,点了香拜了拜老城主,身边众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进行一系列复杂的祭祀礼仪。

谢婴面色复杂地望了一眼顾昭,拜月节后,顾昭将她送回韩家,临了对她说:“我与女公子一见如故,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吗?”

与这样澄澈的狗狗眼神对视,谢婴很难不动心。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重重点头,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对,我们还会再见的。”

心里隐隐想与他来日方长,可一想到自身处境与理想,又不禁亲手熄灭了这道光亮。

顾昭祭拜后,转身扫视众人,他凌厉的目光在掠过谢婴时有一瞬的闪动与停留,目光相触,一切都安静极了。

“诸位梁州乡亲,在下顾闻晞,即将接替严甫前辈的职务——梁城王。”

底下人头耸动,窃窃私语声不断传出。

顾昭继续说:“闻晞知晓,初来乍到大家定会质疑吾的治城才能,但今日吾便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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