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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2 / 3)

扶着九州帝的胳膊,一步步自屏风后走出,明明还未到知天命的年纪,却已然满头白发,唐司锦只悄悄抬眼打量了他一眼,便跪下行了大礼。

“草民唐司锦叩见陛下!”

“草民?”九州帝缓缓坐下,手指摩挲着龙头,目光扫过顾昭落在唐司锦的身上,“能进这寝宫之人可都自称微臣。”

唐司锦后背濡湿,想了一想才说:“小人出生乡野,自是粗鄙不堪,让陛下见笑了。”

“扬州唐司锦,织绣的技艺远近闻名,孤的上一条腰带似乎便是出自你手。”

“陛下谬赞。”

两人正客套着,九州帝话锋一转,道:“若孤给你个机会,来给孤做衣裳你可愿意?”

唐司锦又拜了一拜,道:“陛下抬爱,小人喜不自胜,可小人自知才疏学浅,不过懂几针绣法,怕是比不得宫中为陛下制衣多年的绣娘。”

“太谦虚了。”九州帝接过奴婢端来的茶水,一双眼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顾昭,见他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又不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怪异的笑来。

“小人生于梁州,长于扬州,摸爬打滚十数载也积攒了不少生意,不瞒陛下,小人实在贪财又好美色,舍不得放下扬州那些花红柳绿……但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小人立马出现在陛下身边,虽做不出什么大事,倒还能为陛下裁布缝衣。”

听着唐司锦一通有感而发的言论,九州帝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道:“贪财孤倒是能解决,可这美色孤还真解决不了,总不能叫你那些莺莺燕燕都住到宫里来吧?”唐司锦连连点头。

“闻晞,你又瘦了。”

唐司锦还在点头,却忽然发现九州帝的话头已不在自己身上,不禁感慨他的想法跨度之大。

“父皇亦然。”

“还是这么不爱说话。”九州帝拍了拍龙首,站起身子,轻轻推开上前扶他的奴婢,一步步走下台阶来到顾昭的跟前,“不错,都长这么高了。”

顾昭自然地伸手去扶九州帝的胳膊,父子二人仿佛全然忘了唐司锦的存在,自顾自地聊起天来,聊了有一阵寻常人的家长里短,九州帝终于说到正题。

“新年已过,你该去梁州了。”九州帝幽幽开口,听不出其中意味,“可有怪父皇总将你派去那样远的地方?”

顾昭摇了摇头,答道:“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本分。”

“你总是这样正经地说话,咱俩就不能像寻常人家的父子一样,插棵树打馄饨吗?”

顾昭微微一怔,旋即笑道:“父皇说的是‘插科打诨’?”

“哈哈哈哈,孤就是这个意思!”笑得呛了风,九州帝又忍不住咳嗽几声,“不行了,老了,真是不中用了,这天下早晚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顾昭迅速答道:“父皇命与天齐,可不能说这丧气话。”

“行了,此番去梁州,可有谋划?”

“梁州贫瘠,此番帝子前去,定当为陛下分忧,解决梁州民生大事。”

九州帝挑了挑眉,道:“孤记得,即将赴任的治粟内史年前回梁州省亲去了。”

“青州富硕,解决赋税之事并非难题,若能将此人才能用于贫困荒芜的梁州,倒不失为一计好棋。”顾昭顺势说道。

“行,此人派于你用了。”

九州帝大手一挥,一道口谕即刻发往梁州。

——

年后,韩丰年解决好韩家遗留在梁州城各路生意上的问题,柳湘凝将韩府上下清算好,已然是为了举家搬迁做准备。

家里人都在忙活,唯有谢婴每天悠然自得地晒晒太阳、吸纳真气。

忽而有一日看见兄长匆匆而来的身影,还不及谢婴打声招呼,便看见韩攸肃直奔正厅,接着谢婴听到里头传来了韩丰年发火的声音。

她轻挪脚步,悄悄靠近正厅,侧耳贴在门边偷听二人讲话,只听韩攸肃叹了口气,道:“人算不如天算,还是被顾昭那小子摆了一道。”

听到这个名字,谢婴心里咯噔一下。

韩丰年说:“事到如今,只能先按照陛下口谕行事,鹤临那头有没有讯息传来?”

韩攸肃答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谢婴心头压了块巨石,看起来阿父与阿兄要跟顾昭对立了,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二人如临大敌?

谢婴还想偷听下去,却听见里头韩攸肃厉声呵斥道:“谁在门外?!”

一道劲风朝谢婴面门而来,对方看清谢婴的脸时微微惊愕,拳头也顷刻松懈,轻轻弹了弹谢婴的额头,道:“是九歌啊,又去哪里疯了,弄得满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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