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廉耻,大白天在厕所干这种事!” 他说的是星义市的方言。 周琢圻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听懂了。 他朝老太爷用方言解释了一番原因诚恳地道了个歉。 祝贺站在周琢圻身后,听他俩用外星语一般的方言交流,插不上话。 星义市的方言很难懂,她来这里读了四年大学,整整四年都没弄明白方言的发音和理解要义。 面前两个人的交流自是一点都听不懂,云里雾里的。 祝贺搀着周琢圻胳膊,小心翼翼地带他回到座位。 一路上经过同事们,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对他十分关切,他一一回应,让大家不用担心。 赵袁让老早起身给他俩让位置。 坐定后,前排的大姐再次转头过来不停地道歉。 满脸带着愧疚。 周琢圻诚心接受,他觉得这样大姐心里应该会好受点。 只是个意外,没有人会意料到椅背会撞倒杯子、大姐的椅背会突然放倒、高铁会没有凉水供应。 事情原本都是按运行的计划挨个排排站好的,但淘气的捣蛋鬼偏要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剩下的多米诺骨牌不受控制,也是可以预测的结果。 祝贺回来路上把水杯还给了李艳,手上还剩一个自己的水杯。 她轻轻碰了碰周琢圻的胳膊,将水杯递给他,指向他的小腿,让他放在伤处敷着。 一言不发。 赵袁让看两人的气氛有些微妙。 耍宝一样变了个魔术。 说是魔术,王婆卖瓜罢了。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管小药膏。 “看!烫伤药!” 祝贺眼睛突然发光,惊喜道,“哪里来的?这么及时。” 周琢圻默默数了数这句话一共八个字。 是自从她进厕所到这会儿出来说的字数最多的一句话了。 赵袁让打开周琢圻的手掌,把药膏放在他手心中。 不好意思地笑道,“刚才中点站托朋友到站台给我送的。” 赵袁让平时看着咋咋呼呼,幼稚地像个小朋友,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挺靠谱。 周琢圻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使了个眼色,“谢了。” 赵袁让查看了一下周琢圻的伤。还好只是被烫红了,没有起水泡。 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困意来袭,挡都挡不住,赵袁让确认周琢圻没事,心里悬着的大石头也就放下了。 刚才神经紧张了半天,这会儿一放松下来,迷迷糊糊地就闭上了眼睛。 听着身旁的人呼吸逐渐平稳,周琢圻向右侧望着窗外看风景的人凑去,轻声说道,“赵袁让睡着了,你睡觉吗?” 祝贺摇了摇头,这会心里有事,怎么地都是睡不着的。 周琢圻闻言,点点头,轻言道,“我有点困了,睡一会。” 祝贺乖乖点头,拉下窗边的遮光帘。 能睡觉的话,伤应该不疼了吧。 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轻轻扭头看向右侧的人闭寐安睡,轻手轻脚的重新打开小桌板,放上电脑。 赵袁让情节工作做得很到位,连小桌板上的水也擦干净了。 祝贺的指尖在触控板上快速移动。 点开电脑里的某站,登录账号,回复了一些评论。 时差版评论。 大部分都是两个月前发视频当天的。 周琢圻闭了眼睛没一会,突然想起来药还没抹。 他缓缓睁眼,余光看到身侧的人专注地盯着电脑。 “爱吃葡萄” 周琢圻不是故意偷看的,但祝贺一直顶着这个昵称回复消息,他想不注意到都难。 他好像发现了祝贺的小秘密。 做贼心虚一般又把眼睛闭上了,连药也不涂了。 祝贺来之前就把相机里的素材倒到了电脑里,粗剪完视频,身旁的两人依然没醒。 她小幅度地扭动自己的脖子,稍稍活动放松一下筋骨。 脖子扭向右侧,视线正好对着周琢圻的腿。 他的手紧紧握着拳头,手背连带着小臂的青筋都格外明显。 祝贺把视线移到周琢圻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