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是吗?”方婆婆吃惊,“难怪我看你们眉眼相像,原来是姐妹。” 李书音莞尔一笑,没再多说。 关于那位同父异母的二姐,她知之甚少。只晓得二姐自幼体弱多病,拜入秦老门下学医,客居异乡。 少时,二姐游历各方,曾和她通过书信。后来,新帝入主中都,她常住菩提寺,和外界断绝来往,也没再回过二姐的信。 去年重阳,二姐到菩提寺上香,托人带话,想见她一面。 那天,她躲在转角,看见魏溪亭和二姐举止亲昵。彼时,因误会魏溪亭不想见他,故而,没有现身。 算起来,她和二姐还未正式谋面。 受长辈影响,李书音信天命,信佛陀。现今,亲友受困,她无计可施,唯有把希望寄托在神佛那儿。 她打算前往梵音寺拜一拜。 这儿离中都很近,怕官兵搜查,她不得不等到深夜才出发。 夜深阑静,苍穹玄青,灯火如豆,更深露重。李书音脚下裹泥,三步一叩首,匍匐在山路。 子时,天开始飘雨,下到二更天,势头更猛。 冷雨凄凄,她拖着疲惫的躯壳艰难前行。青丝凌乱,破皮的膝盖早已麻木,全凭意志牵着往前。 黎明时分,终抵山门。 李书音晕倒在青石板上,溅起水花,视线朦胧,隐约看见一个身着水墨长衫的男子奔来。 * “唰,唰,唰……” 扫地声入耳,米粥清香徐徐。 李书音环顾周遭,卧室虽小,但胜在洁净。 淋雨受寒,她感到浑身困重,口干舌燥。艰难地起身,见床尾叠放一件青灰僧袍,束发兰花银簪搁在上面。 掀开被子,发现雪白里衣异常宽大,极不合身。 寺院香客有男有女,她想,许是女施主帮忙换的衣裳。因此,并不惊慌。 穿上僧袍,绾个发髻,趿拉着宽大的布鞋,嗅着味儿来到厨房。 厨房雾气腾腾,一个小沙弥垫着凳子,正费劲搅动白米粥。 瞥见她,小沙弥乐呵呵地招呼:“施主醒了?” 孩子七八岁年纪,眼睛弯成月牙儿,小虎牙衬得人机灵。 他跳下凳子,欢喜地冲到门口喊:“师父,施主醒了。” 李书音理衣襟,意欲拜见。怎料刚走两步,却听外头说话。 “无碍便好。吃过早饭,你带施主去焚香,然后就下山吧。” 那声音不急不躁,很柔,轻得像林子里的微风,像九重天上的薄云。 “影子”将晾干的衣服交给小沙弥,而后离去,不曾露面。 小沙弥把衣服交还给她,说起今早的事。 “早晨我和师父正在庭前扫水,看见施主晕倒在阶下,浑身泥泞,腿上还流血。这两天中都发生好多事,我怕施主来路不明,犹豫该不该救呢,被师父狠狠训了一顿。山下钱大娘送菜来,她帮施主换的衣服。” “中都出了什么变故?” “你不知道?” 兴许,她知道…… “你听说过魏统领吗?御林军魏统领。” 何止听过!李书音心慌,手指抓紧裙带,强装镇定,言语艰涩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白粥在锅里翻过,咕噜咕噜地冒泡,小沙弥前去搅动,未留意她的变化。 “前天,我和师兄去南市买菜,看到魏统领被吊在菜场示众。浑身伤,血淋淋的,奄奄一息。” 阵阵寒意袭来,李书音手脚发凉,强装镇定,问:“什么罪名?” “玩忽职守。但大家都说,魏统领素来恪尽职守,怎么可能渎职?肯定是那些北燕人使坏,诬陷魏统领。简直可恶!” 小沙弥越说越上头,切齿痛恨。 联想到尧相顾的态度,李书音顿时如坠深渊,脑子乱成一锅粥。 冷面尧所谓的没死,竟是这般…… 急中生乱,她向小沙弥鞠躬致谢,表情木楞地回卧室换衣裳。 她一刻也等不了,待求个平安符,随即将前往中都打探。 换好衣服出门,小沙弥盛上一碗粥,劝她先吃。 “多谢小师父好意,但我急着下山,还请小师父帮忙指路,我想去佛堂拜一拜,求一枚平安符。” “师父果然猜得准。” “嗯?” “师父让我带话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