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着饭, 倾风脑子忽然像被凿开了个口子,那段缺失的记忆如泉水般汩汩涌现。
昨日与花妖的一番交手,毫发毕现地展露出来。一直缓不过神的愚笨大脑, 也总算从九霄云外拉拽回来, 能井然有序地分析起各种细节以及往后事宜。
“糟了!”
倾风拍下筷子, 霍然起身,往外走。
迈出一条腿,纠结一阵, 末了又自己坐下,重新端起碗, 说了句:“罢了。”
“你什么意思?”貔貅傻眼道, “吃饱了撑的?”
倾风扭头问:“我们陛下叫什么来着?”
白重景还没答, 倾风又自顾着道:“不重。我找着他了。”
白重景顿时吃不下饭了,举着筷子在半空,微张着嘴道:“两日?你知道我找了他多久吗?”
倾风比出一根手指, 纠道:“一日。昨天我就找到了, 但被你们的妖境第一美人给打了个岔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谁妖境第一美人?我怎么不知道?”貔貅插嘴, 得稀糊涂, 仍不忘在嘴上吹捧两句,“说起个名号, 那定然只能我们应天道气运而生的白泽!先生,吗?”
倾风:“……”货光在嘴上胡吹, 碎个杯子都林别叙出钱作赔,般虚伪能有何用?
果然林别叙也不想搭腔。
白重景厌弃一挥手, 上身紧贴着桌沿, 朝倾风靠近过来,催促道:“你别理他。你快说, 你在哪找到的人?”
倾风还在复盘昨日的战况,没大清他的问话,答非所问道:“那花妖的妖术究竟什么?”
白重景说:“不知道。”
倾风气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当我在诓骗你,打探消息吗?”
“见过她真面目的人都寥寥无几,只知道她的妖术能治愈一顽疾。”白重景解释说,“她曾在妖境各处走动,帮着百姓治疫除病,未曾过有什么害人的妖法。自遇见我主,越发谦逊,连声名也不显了。后来自愿前去人境蛊惑你主,哪晓得她都有什么神通?”
倾风神色凝重道:“她的妖术可不一般。什么疗愈且在其次,她能惑人心智,还能篡改他人记忆,两相结合,随意驱使一人生死不在话下,难怪能迫使陛下背井离乡,以为自己不过一小妖,简直比你主的活傀儡还高明的手段!昨日若非我警觉,怕也悄无声息地叫她探出底来。”
貔貅认为她言过其词,竟将那无名花妖夸到与妖王比肩,玩道:“么厉害?那你如何察觉的?她惑你跪下喊她姑奶奶了?”
倾风斜他一眼,色道:“我几次番去找王道询,无意,却叫她由此生出戒备。她原先多半只想试探我的底细,不料一散出妖力,就被我发觉,反露出自己的马脚。”
她越说越真,貔貅了两声:“如你所说,她在昌碣潜伏已有年之久,且大费周章,将你们人主冒充作一个土生土的小妖,混到犀渠身侧任职。她真如此厉害,你无端的出现坏了她的大计,她岂能轻易放你离开?”
“什么叫轻易?我凭事叫她不敢轻举妄动!”倾风拍着桌子说,“我一察觉她妖,便动手杀她。她虽诡术厉害,可武艺自不如我,还护着王道询,只能捉襟见肘。想必后来也悔恨招惹我,趁我难得冷静,与我虚与委蛇,好生交谈,主动将我送回。”
貔貅嘴角轻抽道:“土匪见了你,都得喊你一声土匪。”
“王道询?!”白重景讷讷念叨了遍,还在前不知多少个重点上,分坏气氛地惊呼了声,“他就人主?那小妖?”
倾风吸了口气,无视他继续道:“人现在定然已经跑了。她昨日唤出妖域压制,都几次被我生扛过去,即便没有林别叙为我清障,过个两日也该能恢复如常。”
貔貅啧啧称奇:“我未出她与人主身上用于伪装的妖术。先生也不曾吗?”
一直默不吭声的林别叙才闲散地开口:“我说过,我与她有渊源。她既受我点化,自然也袭承了微我的道法。我离开少元时,她尚未化形,不知她最后领悟了哪几项神通,可我确实轻易不能窥破她的道。不昨夜倾风师妹回来,表现反常,我也猜不到,陛下竟就藏身在犀渠的眼皮底下。”
倾风刻意忽略了自己昨晚脑子不够用的事情,林别叙还非得提一嘴。
也全怪那花妖,偏心王道询。
陛下着就还个聪明人,迷惑到她头上,恁得不用心,叫她只能连连犯蠢。
倾风摸摸眉尾,欲盖弥彰地问:“你昨晚就猜到王道询陛下,怎么不带人去拦他?”
林别叙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