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风的衣服被赵余日换过一, 而今罩着的宽□□衣该已是对方最的一件了。随她这一动,那些没好全的旧伤口复又崩裂开来,自粗糙的布料中渗出数道交错的血痕。
透过那条细长平直的线段, 可以轻易辨识出倾风的伤口多出自刀剑锋锐的余劲。
她顶着一沉疴, 呼吸间都似乎带着衰微的病,不出一声, 不具威胁,陌生的面孔惊得在场众人都静了分,纷纷朝她看了过来。
赵余日忘了对准她的那把刀尖,在众人尚且失神际猛冲过来想推开倾风。
岂料倾风看着步履蹒跚, 她这仓促下奋力的一撞, 竟未撼动分毫。
倾风直挺挺地站着,肌肉紧实而有力,如一棵扎根破岩、顶风抗雪的松柏,虽不是凌云木,却峭拔而坚忍,还反托了赵余日一把。
赵余日惊愕下泄了力, 虚脱地滑坐到地上。
仰起头, 看着倾风的脸,只觉对方的眸光清透且平淡,冷冷地扫视着四周, 仿佛此间所有的人影物形, 倒映在她瞳孔中, 都不过是随意着墨的一笔。
唯有扶在自己胳膊上的, 指节绷紧、肌肉轻颤, 暴露出她平和下隐忍的怒火。
“这人是谁?”小妖的刀锋步伐是一转,目光从众人脸上迅速掠过, 绕了一圈,最后兴味地落在倾风上。
见农户神色中都有些难掩的迷惘,不待人回答,便知晓倾风是个不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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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不是你们村庄的人,连不明份的外客都敢收留,难保你们没起反心。这可叫我怎么办才好?”
小妖说着,中宽刀下悬,擦着踩得坚硬的路面,带着细小石子碰撞发出的沉沉响声,朝倾风踱步过来。
那双眼睛不住在倾风上打量,眉眼神色俱是猥琐地道:“倒是个清秀可人的漂亮姑娘,受了那么重的伤,是从哪来?该不是哪位老爷家中私逃的美妾吧?”
边上一群人奉承地哄。
倾风眼前的天光云影一阵摇晃,酸涩中生出的水渍将她视野中的茫茫白雾洗刷下去,刚看清一些景色,便对上小妖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对方眼中的轻浮更是令人生厌。
见小妖抬起一只脏,朝她下巴轻佻地伸来,倾风连“滚”字都不屑得说,唇角抿成一线,出如电,骤然劈在小妖的腕上。
小妖全无防备,倾风这一招也确实没什么力,并未觉出疼痛,可自穴道中生出麻意迫他直接松开了。
小妖目光飞速下移,五指抽搐地曲张了下,再想去抓刀柄时,那刻着花纹的长柄上已有了一双修长白净的。
那只操着刀刃朝上倾斜,止住下落的趋势,向他脖颈贴来。金属的刀反出道灼目的白光,一闪而逝,刀锋便已滑似地割开他的皮肉。
倾风这一记上削干净利落,如虹的利光消逝后,众人都没见到她是怎么出的,甚至觉得自己连眼睛都未眨,下一瞬,空中凭白有血液飙溅出来,洒在黑黄的土地上。
小妖也睁着眼,不知自己已经死了,错愕地愣在原地,良久后,才在声浪的推动中倒塌下去。
倾风抓着刀,依旧是半敛的眸光,微凉的眼神,这回脸上上都沐了血,便有种格外阴邪的煞。
随行的卒们总算是回过神来,被倾风侧目一扫,两股战战,转就逃。
倾风挑中个样骑马来的小妖,纵要追,却拔不起腿了。
终究是虚张出的声势,自己也不敢露出破绽来,她定在原地,腕轻转,腰一拧,用全的力将长刀从空中掷了出去。
刀锋擦着小妖的头顶飞了过去,削去他一缕头发。那獐头鼠目的青年心中恐惧,下意识便勒紧中缰绳。
马匹本就因突如其来的兵刃受惊,再一吃痛,发起癫来,嘶鸣着抬起前腿,将马背上的人甩到地上,后蹄还重重蹬了一脚,疾驰而去。
边上的村民亦从错愣中惊醒,没空权衡什么利弊,见领头的小妖都被杀了,这帮人方才还放言要屠尽他们村庄,何其歹毒,哪有什么好再忍?
抄起一旁的家伙,打断了那个叫“阿彦”的青年的腿。
有人带动,其余人跟着要打。
可惜那帮狗腿别的没有,见风舵最是擅长,等众人反应的功夫,早已逃没了影。
现场除却“阿彦”,只有被抹了脖子的一具尸体,以及那个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妖族。
倾风将喉咙涌上来的一口血咽了下去,调整了呼吸,才上前去。
村民们看着那疼得满地打滚的妖族,常年来深入骨髓的压迫,到底是不敢动,只拿着农具围成一圈,不安地等着倾风过来。
倾风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