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都化为乌有。 他犹如夜行的厉鬼,纵然能披上别人的皮囊,可当他们亲密无间时,他的心跳和体温,还有那些只有彼此身体才熟悉的触感,都是再高明的易容术也伪装不了的。 魏思音说得没错,她太熟悉他了。 那么多个夜晚的抵死缠绵,他们像是交欢的蛇兽一般交缠着彼此,一同攀上极乐…… 这些无比鲜活,活色生香的记忆,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印。 魏思音吻完他之后,在他猝不及防时忽然退后,然后抡圆了胳膊给了他一耳光。 凌寒被打得偏过头去,嘴里都渗出血腥味儿。 墨绿色的眼瞳更为幽暗莫测,他轻轻抬起头,看着红了眼眶的她。 这一掌打在他脸上,他心甘情愿。 “凌寒,别再把我当傻子。” 魏思音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然后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死死不肯松手。 凌寒自嘲地扯动嘴角,鲜血顺着流下,从他的下巴滴落。 “公主,放手吧。” 听到他的低语,魏思音的神色冷厉至极,没有回答。 又听他道: “你的人,奈何不了覃氏,她还有后手。听话。” 他这次前来是为了通过覃氏找到福安的藏身之地,也是为了护她平安。 所以他对魏思音说的这些,并不是谎言。 可魏思音听了却不屑地笑: “你是不是太小看本公主了?”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这一刻,覃氏仰起头朝天发出一声尖啸。 随即,无数只巨鸟扇动着强有力的羽翼朝院子里飞来。 它们浑身的羽毛都是纯黑色,没有半根杂色,鸟喙锋利修长如削铁如泥的尖刀,还有同样骇人的爪子。又是结伴并排而飞,这黑色暴雨的鸟群在空中时,连明朗的日光都被遮蔽。 魏思音仰头望着这一幕,竟没有露出半分意外之情,看热闹似的笑道: “还真是盛大的场景,这位覃夫人这回可是下血本了。” 据魏思音所知,覃夫人一生都未嫁人,她本来也不姓覃,这个姓氏,是福安赐给她的。 覃,是从猛禽的禽转换而来。 所以覃夫人最擅长的就是驯服驱使猛禽,然后用她手下这些极其凶悍的鸟类为福安掠夺杀人,造下过无数杀孽。 魏思音前世时,乱军起兵造反攻城略地,就出现过一支猛禽军,出没时犹如黑云压境,铺天盖地的黑羽落下,地面上被羽毒所伤的人们哀嚎声一片,大齐不知多少将士都死在了禽爪下。 当时她还以为,这支猛禽军能驱使禽类,是从北边的异族那里学来的本事,却未曾想到他们真正的师傅就是覃氏这个看着不起眼的老妇人。 “本公主就等着看看,究竟是她的鸟杀人更快,还是鬼面卫的刀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