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连魏思音自己都没有发现。 她之所以总是在凌寒面前避讳重生这件事,并不是因为她担心他不信她,而是因为—— 前世的她太不是个东西,亏欠他良多。 她怕她只要说出实话,他就会也想起前世的记忆,想到当初的她是怎样狠心薄情,把他的一颗真心摔得粉碎。 她怕他以为,她如今对他的好,只是因为她看到了前世自身凄惨的下场,所以想利用他为自己逆天改命。 她怕他质疑她的真心,怕他再次对她心寒,离她而去。 这些恐惧如影随形,虽然她从不表露分毫,可都藏在她内心最深处。 所以她明知骗不过他,却也只能胡乱编排: “姨母和柳夫人关系还不错,柳夫人对她诉苦时提到过这些,说她是个苦命人,丈夫宠妾灭妻也就算了,就连她的娘家侄子都帮着夫君欺辱她。 姨母原本是无意中说起,但我听后就留了心,派鬼面卫出宫私下去盯梢调查,就发现刘钟年和柳尚书走得很近,完全不似他们在大庭广众下演出的那般水火不容。 这若不是他们心里有鬼欲盖弥彰,还能是什么?” 凌寒勾着唇,不知是信与不信,低低一笑: “臣明白了。既然公主怀疑他们,那臣就派人去好好查一查他们,定要把他们最见不得人的秘密,都查个一干二净。” 魏思音听着他仿若别有深意的语气,心里一颤。 她怎么觉得,他最后那句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难不成,他已经发现什么了? 看到魏思音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凌寒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他最不喜欢,他心爱的人对他藏着秘密。 彼此之间早已托付身心,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告诉他的? 除非,她是后悔了。 后悔和他牵上同心丝,从此同生共死。 “公主,那些已被下狱的顾氏乱党,他们的府邸要由明镜司去抄,微臣就先出宫去了。” 凌寒垂着眼眸说完这番话,就等着看魏思音是什么反应。 魏思音虽然感觉到他的态度有些怪异,但还是偷偷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她,还真没做好和他坦诚相待的准备,于是从善如流地点头,“嗯,你去忙吧。” 闻言,凌寒的脸色阴沉到能滴下水来。 他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微臣这就告辞,然后转身离去时,故意把脚步放得很慢,等着魏思音把他叫住,幻想着她拉住他的手,眨着她明媚可人仿佛能把他的心都融化了的大眼睛,把她的秘密主动告诉他。 可他就这么慢吞吞地走了几步,她就跟眼瞎了看不到他在等她挽留似的,不仅没喊他,反倒她自己朝反方向走远了。 她走得那么快,就好像他是洪水猛兽,她要逃开似的。 这可把他气得半死。 于是凌督公出宫的路上,脸一直拉得很长,脸色也很臭。 穆闯陪在他边上,看出他心情不好不敢吭声,等上马车时才小声问他,“督公,咱们去哪里?” 凌寒冷着脸,“去哪儿都行。” 抄家的事他早已派出手下去做,不用他亲自到场,反正真正关键的东西,他早就已经送到皇帝面前了。 至于别的那点子破事,也自有人去做。 若是明镜司的大小事宜都要他这个督公亲力亲为,那他手下那几百号番子,干脆就不用养了! 穆闯心道,这位爷可真是难伺候。 去哪儿都行,那就是去哪儿都不行。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朱色宫门,心里很清楚,他家督公想见的人,只有一个。 想去的地方,也只有一个—— 那就是公主在的地方。 顿了顿后,他大着胆子试探道,“督公要是舍不得公主,不如回去再陪一陪她?公主也希望和您多待在一起吧。” 这话可是戳到了凌寒的肺管子上。 凌寒冷哼一声,那动静就好像外面拉车的马被谁用力踢了一脚,总之不是个好动静。 穆闯心里咯噔咯噔的响。 坏了,怪不得督公脸色这么差,原来是和长公主殿下吵架了啊! 可有什么好吵的呢? 之前在金銮殿上不还妇唱夫随甚是合拍吗,怎么两人单独散了会儿步,出来就变成这样了? “督公,公主殿下她性子虽然骄纵了些,但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