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还能遮雨。” 魏思音:…… 她额上乍现的青筋跳动了两下,强忍着才没一巴掌呼在阿离身上。 他酝酿了这么久,她还以为那劳什子鬼伞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神通呢,结果就这?! “废话,哪吧伞不能遮雨!”她都要被气笑了,“你们西域的宝物,功能都这么朴素的吗?” 起码也得来个什么能摄魂夺舍之类的吧? 结果除了能挡光,就是遮雨? 这哪里是什么邪物,这简直就是实用性工具好吧。 阿离一脸无辜,指着那黑漆漆的院子道,“能遮住日光就很厉害了,你看里面黑洞洞的,很吓人的,你敢进去吗?” 魏思音瞪着他十分凶悍: “废话,本公主当然敢了!在我们大齐只有小孩子才怕黑!” 她身后,明镜司的人和鬼面卫互相对视。 他们平日里可也是走到哪里都被忌惮畏惧的朝廷鹰犬,此时在公主嘴里,他们赫然都变成了小孩子! 阿离抿着唇,眼里充满震惊。 齐人真的都不怕黑吗? 他在南羌就算是胆子很大的了,但他也是很怕黑的,小时候睡觉还要在床头点好几支蜡烛。 西域的各大氏族虽然彼此之间征战不休,但他们的文化都崇尚光明,奉太阳和星月为神明。 西域人也深信黑暗本身就是最邪恶的怪物,在黑暗中待久了的人会被吞噬灵魂,所以传说中撑开后能为一整座镇子遮挡日光的鬼伞,那是极其可怕的邪物。 南羌盛行巫毒之术,可南羌的毒师都认为日光才是他们的力量根源。 而图珈的黑蛊术虽然是脱胎自巫毒术,但经过上百年的流传和演变,早已彻底违背了南羌人的信仰,发展出了自己的教义。黑蛊师的教义,就是奉暗夜为神,摒弃光明。 所以南羌人对图珈的黑蛊术有着天生的敌意,这份敌意里还藏着深深的畏惧。 就连毒术出神入化的南羌小王子也不例外。 阿离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的软肋就是他怕黑。 既然怕黑,他当然也怕能遮蔽日光制造黑暗的鬼伞,这才赖在门口死活不肯进去。 他一直以为除了图珈那些疯癫的黑蛊师,大家和他都是一样的,但现在听魏思音说了这些,他惊讶得差点咬到舌头。 关外不都说齐人是小绵羊,出了关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他此刻真想冲到这群蔑视齐人的家伙面前,告诉他们别不知天高地厚了,齐人连黑都不怕,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 魏思音被他呆呆愣愣地样子气得直跺脚,又指着那院子问,“既然这把伞没什么厉害的,你刚才伸着脖子朝里面嗅什么?” 阿离郁闷至极,还没想明白大齐人怎么会厉害到不怕黑这件事,慢了半拍才答道,“我以前也没见过鬼伞,但听说这把伞上要涂抹风干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尸油,所以我才闻了闻。” 魏思音神色凝重地问,“那你闻出来,是尸油吗?” 阿离老老实实地说,“是有股臭味,但不像尸油,倒是有点像狗屎。反正不是狗屎,就是牛屎吧。” 魏思音彻底无语。 来之前,她以为这个地方有多厉害,那位顾澜嘴里神秘到恨不得能上天的图珈圣女多有本事。 但现在听阿离这么一说,她忽然就为自己曾经有那么点怀疑过凌寒感到愧疚。 她怎么能疑心凌寒背着她和这里的主人暗中接触? 凌督公爱美又喜洁,就连他身上熏的香,那都是高雅至极,他怎么会和一个身上散发着狗屎香味的姑娘眉来眼去? 他的品味绝对没有这么糟! 她沉下眼眸,右手一晃,一把锋利异常的匕首出现在她掌心。 下一刻,她毫不犹豫地冲进院子。 番子们和鬼面卫立即跟上,徒留阿离一人站在门外,踟蹰不已。 他蹲下身子,从地上折了一支小野花,小心地掰着花瓣,嘴里嘀咕道,“进去,不进去;进去,不进去——” 走入院子的那一刻,魏思音的四周陷入一片死寂般的黑暗。 冥冥之中,仿佛所有世间的所有光亮都从她身上消失。 她被独自困在至暗的囚笼,永世不得解脱。 一股极强烈的绝望感从她内心深处升起,毒药一般蔓延开来,惧意像是吃人的猛兽,一点点吞噬着她的神智。 她渐渐的就觉得难以呼吸,不停朝四周张望,可看不见,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