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音这次跟着来顾府,就是想趁机找到不利于顾崇善的证据,没想到她还没动手,凌寒那边就已取得了进展。 她脚底就跟抹了油,一阵风似的往后宅跑去,就是鬼面卫和奉了凌寒之命护她周全的明镜司番子都好悬没跟上她。 等她赶到时,顾大夫人的院子里已经乱成一团。 里边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是别人塞进来诬陷我的!” 明镜司的女使冷冰冰道,“我们已经比对过字体,这信上都是你的字迹,错不了!” 院子里还站了许多顾家女眷,她们满身绫罗绸缎,头上钗钿环绕,彼此间交头接耳。 凌寒就立在院门前,他阴冷森寒的眸光扫过,这些夫人贵女们便都安静下来。 只有被众人簇拥在最中间的华发贵妇毫不发怵地抬头与他对视,她不怒自威的气场在凌寒面前竟是没有落了下乘。即便是看到凌寒眼底宛如从幽冥深处乍现的冷光,她脸上也不见慌乱之态。 这就是顾氏人人敬畏,手握的实权还在顾崇善之上的顾老夫人。 瞧见魏思音站到了凌寒身边,顾老夫人眼里闪过一抹晦涩深意,“长公主殿下,您和凌督公说说,老身年纪大了,见不得这样的场面。” 魏思音笑了,还真就转过头对凌寒道: “老夫人年老体弱,督公就网开一面,让人先扶着她回去歇息吧。” 凌寒望着她,眼里幽深的冷意褪去些许,“长公主殿下的面子,臣自然是要给的。” 顾府一众女眷闻言,不少人都变了脸色。 凌寒这话,摆明了是说她们这些人,加上一个德高望重的顾老夫人,在他眼里通通比不上魏思音一句话的分量。 即便是皇上都要给顾家面子,可他一个狗太监却这般狂妄,竟是当面贬低顾氏! 他这样的行事,前院那些男人竟然也忍得下? 想到这些男人们平日在她们面前作威作福何等风光,如今外人都登堂入室地来欺辱顾家人了,却不见他们反抗,竟然被一个太监踩在脚下,这还叫男人吗? 但顾老夫人在场,她老人家还没表明不满,其他人自然不敢造次。 顾老夫人却很沉得住气,她就像听不出凌寒话里的讥讽之意,彬彬有礼地颔首道,“多谢督公破例了。” 眼见她由两名婢女扶着就要走出院子,长房嫡出的顾三小姐忍不住出声唤道: “祖母,您不能走啊!明镜司的人要带走母亲,她近日来一直抱病,怎受得了他们那些逼供的手段?您得为她做主啊!” 顾三小姐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跪在地上恳求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顿住了脚步,回过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她,“顾氏虽是世家之首,但也是大齐的臣子。你母亲助着顾沅那个不孝孽障做出触犯律法天理难容的事来,凌督公命人将她缉拿归案,那是对皇上尽忠尽职!你让老身为她一个罪人求情,莫非是想让老身把整个顾家都拉下水?你睁开眼睛看看你身边这些伯母婶子,你的姊妹们,她们的命就不是命吗,难道都要被你母亲一人葬送?” 她的语气凌厉至极,让泪流满面的顾三小姐蓦然止了哭泣。 顾三小姐仓惶抬起头来,凄然地朝四周望去,虽然泪水糊了她的眼,可她仍然看清了这些人冷漠的面容。 她不再流眼泪了,只感到绝望。 曾经贵为顾府主母的娘亲,居然就这么成了祖母嘴中的“罪人”,要被明镜司带走,除了她之外,这些亲人中一个愿意为她娘求情的都没有,反而都摆出敌意漠视的态度,生怕被娘亲牵连。 为何会这样? 即便母亲做错了事,她以前也曾为这个家耗尽心血,这些人怎就如此绝情? 父亲呢,父亲又在哪里,为何不来护着他的发妻,任由自己的女人被无情羞辱? 顾老夫人看到顾三小姐眼里的光芒黯淡下去,又软下语气道: “老身知道你素来孝顺,但忠字还要放在孝字前头。你身为顾氏女,不是寻常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要明白家国大义,学会辨明是非。否则,你就不配姓顾,更不配享用顾府的荣华富贵,这些可都是皇上赐给顾氏的恩惠!” 魏思音听着顾老夫人这番正义凛然的话语,内心的讽意到达极致。 话说得如此好听,就好像她全家是多大的忠臣似的,实则长房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她心知肚明,又有多少是受了她的指使? 什么家国大义明辨是非,亏她这张老嘴说得出口! 不过是东窗事发后,眼看纸包不住火了,才为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