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也不拘泥于这些小节,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治好夫人的病更重要。 倒是段大公子忍不住道,“离小王子,这直接上手是不是有点那个啥?” 他原本想说不成体统,但被段红缨狠狠瞪了一眼,那句话就变成了语焉不详的“那个啥”。 阿离皱着眉,右手停在半空。 还不等他开口说话,段久安抬手就照大儿子脑袋上来了一下,骂他道,“你这臭小子平时粗枝大叶的,如今你娘病成这样,你倒讲究起礼数来了,真他娘的不合时宜!” 段大公子被亲爹骂了,低着头不敢吭声了。 他那憨样,觉得他就像一只受了委屈夹起尾巴的大狗狗。 魏思音看着都有些同情她这个大表哥,怎么整日里不是被妹妹凶,就是被亲爹骂,怪可怜见的。 段久安骂完儿子,立即换了副和善面孔,客客气气地对阿离道,“离小王子,你别听他乱说。你是长公主请来的人,我们自然是相信您的医术,您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请。” 阿离朝段大将军点了一下头,然后伸手摸上云夫人的脸。 他的手纤长白皙,有些不像是男人的手,轻轻抚过云夫人整张脸时,不带任何亵渎不敬的味道,反倒流露出莫名的神圣感觉,让周围看着的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摸完了脸,他又往下摸了云夫人的脖子。 段大公子瞪着眼珠子,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好像生怕这个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异族小王子把他娘给轻薄了。 好在阿离的手在云夫人的领口处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摸。 不然根据魏思音的观察,就连她姨父段大将军都有些坐不住了。 阿离垂着眼眸,不知思索了什么,过了片刻后对段久安道,“我要放蛇,不会伤了她。” 这就是在询问段久安的意见,如果他不同意,阿离也不会强行这么做,只是这云夫人的病症,就连阿离也无能为力了。 段久安闻言神色冷沉,他咬着牙关本还有些犹豫,但云夫人这时又喊了几句偿命的话,他终是狠下心来,“你确定那蛇不会伤了她?” 阿离很笃定,不假思索地点头。 段久安沉着脸道,“那就请离小王子出手吧。” 有了他的准许,阿离袖子一颤,立即就有一条白玉似的小蛇顺着他的胳膊缓缓爬到云夫人身上。 魏思音觉得这条蛇很眼熟,有些像是阿离之前给陆太后看头疾时用到的那一条,但这条显然身子更娇小,尾巴尖上还有奇异的花纹。 小白蛇灵巧地溜进云夫人的衣服里面,很快就不见踪影。 段家的人都担惊受怕起来。 虽然他们也都听说,这位离小王子给太后治病时都放过蛇,但躺在床上的那可是他们的亲人,而大齐人对南羌纵蛇使毒的各种传闻又跳过印象深刻,所以都放心不下。 段红缨回过头看向魏思音。 魏思音朝她点头,动作很轻,但那从容坚定的眼神,却让她莫名安心。 这一刻段红缨说不出内心是什么感受,但之前对魏思音的那些根深蒂固的偏见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感激和信任,还有亲近之情。也是从这时起,她是发自内心地拿魏思音当自家姊妹了。 就在两人对视时,床上的云夫人身子忽然剧烈颤动了一下,阿离嘴里念了句南羌话,那条白蛇回到衣服外,朝他吐出蛇信子。 众人都睁大眼睛,还有人发出倒抽冷气声。 蛇类本该猩红的信子,此时竟是不祥的黑紫色。 阿离沉声又说了句南羌语,小白蛇就乖巧地维持住吐着信子的姿势一动不动,等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造型古怪的瓶子,打开瓶盖后让小蛇把信子吐进去。 等小蛇拿出信子时,就又变成了猩红色。 阿离把瓶子给众人看过,大家赫然发现那黑紫色都融进了水里,闻上去还有淡淡的腥味。 而床上的云夫人终于安静了下来,闭上眼睛陷入睡眠,脸上不再有疯癫痛苦之色。 段久安迫不及待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