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夫人的手颤了一下,咬牙切齿后终究还是松了手。 林绾柔见凌夫人都救不了她,呼吸都凌乱了,眼泪和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晕开了她脸上的妆容。 而她身下的痛楚愈发强烈,她自幼娇生惯养,哪怕是家中遭遇变故后也是在福安的庇佑下过着世家贵女般养尊处优的生活,哪里受过这种疼? 她忍不住了,哀求那站在高处宛如天神的男人,“督公,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以死相逼,求您饶妾身一命!” 这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时衣诀飞扬,有多俊美便有多冷酷。 而她倒在地上,就像能被他随意抬脚踩死的蚂蚁。 “我的刀本不屑于杀弱者,除非有人再三找死。” 凌寒的声音从众人头顶传来,凉薄中透出被冒犯到底线后,那狠戾到底的疯劲儿,“若再有下次,不管是何人来犯,我都会拿手中刀,斩下他的项上人头。” 这句话并不特地说给林绾柔,也说给覃夫人,说给那些被覃夫人买通来充当看客的下人。 他其实不喜欢杀人,更不愿杀没有自保能力处境卑微的可怜人,但若是有人想利用他仅剩无几的这一点小小良心,来冒犯他此生最在意的坚守,那就别怪他恃强凌弱了。 长公主殿下为他取名凌寒,本就是要他凌驾在所有敌人头上的意思。 而谁是魏思音的敌人,谁就也是他的敌人。 她,就是他唯一的底线。 其余世间一切,都比不过她。 “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闻言,众人瑟瑟发抖地跪下,此起彼伏之间都是他们认错的声音,说他们从此以后都只听督公一人的话,绝不背叛。 凌寒低哑一笑,对这些人是否忠心根本不甚在意,反而问道,“我问你们,可曾听清楚夫人在寻死前说的那些话了?又可听清那个叫浅露的贱婢胡说八道了什么?” 立即就有机灵的人领悟了他的意思,连忙道,“回督公,风声太大,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旁边的人听了,也跟着道,“是,我们耳背,啥都听不见!” 凌寒勾着唇角漫不经心般说,“风再大,你们也不是聋子,总归要听到那么一两句。譬如夫人说她想出家当尼姑,因为本督不同意而以死相逼。” 林绾柔蓦然睁大眼睛,凌寒的心这么黑,还惦记着她上次说要出家的话。 如今他竟是要趁着这个机会指鹿为马,把她送去尼姑庵! “对对对,夫人是说了要出家!” “我们都听见了,夫人连要去哪个庵子都选好了。” 凌寒见这些人总算上道,心中那把他们一块杀了喂狗的暴虐杀意才淡下些许。 他慵懒道,“夫人闹出这么大动静,所求不过是剃发修行,难道本督还能拦着她对佛祖虔诚?” “是,督公最是仁慈了!” “嗯,既然夫人心意已决,那待会儿收拾收拾,本督就让人把你送去城郊庵子。那里幽静不被打扰,适合你清修。那个叫浅露的婢女嘴贱又聒噪,也刚好陪着夫人一起去,修个闭口禅好好磨练一下心性,也算是为本督积攒了功德。” 凌寒微笑着就把事情安排了。 魏思音瞧他笑得那么淡定,在心里感慨,她家凌内侍出宫之后真是学坏了。 不过他这股坏劲儿,她很喜欢。 凌寒远远地看了魏思音一眼,见她眼底闪烁着的明亮笑意,他嘴角的笑意终于有了三分温度。 “好了,都滚吧。” 闻言,那些下人很快就散了个一干二净,就连面如死灰的浅露也被番子们拖了下去。 她之后会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等人都走了,凌寒这才落了地,他不紧不慢一步步走到林绾柔身前,在她惊惧不已的目光下缓缓抬手拔刀,收回刀鞘。覃夫人就在一旁看着,眼里的恨意根本藏不住,仿佛要生吞了他的血肉,他却回以挑衅一笑,“夫人这把老骨头,我劝你还是悠着点,真动起手来要是一不小心闪了腰,那可怎么着?” 覃夫人被他讥讽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放狠话,只是冷声道,“你们二人成婚后,福公喝过绾柔敬的茶,早就拿她当儿媳妇了。你连知会他老人家一声都不肯,就要把绾柔送去当尼姑,就不怕惹怒了他?” 凌寒收起嘴角那抹散漫的笑,眸光刹那间沉下,幽冷如深渊,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覃夫人,“那就要看在义父心里,是我这个能为他出生入死的干儿子有用,还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拿性命来要挟他义子的弱女子重要了。” 覃夫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