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主关心,我还喘气呢。”阿离没好气地答了一句,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瓶子递到魏思音手上,神色恹恹地说,“我连着十天十夜没合眼,本来是想好好睡一觉,没想到公主就来了。” 魏思音听到他十天十夜没合眼,吓得往旁边缩了缩,一脸惊悚地望着他。 普通人哪能这么长时间不睡觉,他还是人吗?! 阿离并不知他在魏思音心里,已经被划分到不是人的那一栏,见魏思音只是愣愣地看着他,明明此时已经筋疲力尽,可那颗不安分的心还是忍不住荡漾了一会儿。 他低下头,用手掩嘴咳嗽了几声,再抬头时又是面无表情,“我给公主的瓶子里是给太后娘娘治头疼的药。” 魏思音愣了一下,然后欣喜道,“我还以为你要过两日才能调好。” “给大齐太后治病,阿离怎敢怠慢。” 阿离以为魏思音来找他就是为了这件事,此时他困乏到极致,也顾不上他千辛万苦调出的药,大齐皇室认不认,那个对他满脸敌意的院判又会说什么,脑袋往下一耸拉就要闭眼睡觉。 却被魏思音晃着胳膊,“你先别睡,我还有一事要拜托你。” 他感受着被她温软小手触碰的异样,勉强提起三分精神,抬眼瞥着她,“还有谁生病了?” “我姨母。” 魏思音迟疑了一下,将云夫人突发心悸的事说了,阿离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后说,“你们大齐的医者有句话叫急火攻心,她这种情况会被气到忽然晕厥,也不算稀奇。” 魏思音想到她在段府询问府医时,府医也是这么说的。 那位府医还指着满头白发说,“草民的医术虽说不敢和太医院的大人们相提并论,但也是正经医家出身,从医大半辈子,如今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绝不会诊错的。” 可魏思音还是觉得她姨母病得太巧,百般思索之下她找到阿离。 找他而不找刘院判,是因为阿离不是齐人,与大齐内部的权力争斗无关。 现在她谁都无法全心全意相信,也只有局外人才能让她放心。 “你可知有什么药能导致忽然心悸晕厥?” 她话音刚落,阿离却砰的一声栽倒,睡死过去了。 魏思音无奈之下,决定把他带回宫中。 待她的马车驶出暗巷,立即有暗卫前往凌府。 “我知道了,让宫里的人继续盯着,她有任何新的举措,立即来禀报。” 高大的男人站在楼阁上眺望着远处的万家屋檐,暗卫退下后,一身白裙的娇柔女子跪在他身后,垂下头时看见他飞鱼服袍角处精细缝制的华美银线。 男人也如这银线一般令人目眩神迷,却又冰冷无情。 “为何跪我?” 凌寒语气淡漠,不带任何感情。 林绾柔的身子抖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方才在镇国将军府,妾身在长公主殿 凌寒沉着眉眼,声音愈发冷硬,“我没有生气。” 确实,他从不会对他没有动过真感情的人生气。 林绾柔的呼吸一颤,抽泣着道: “夫君,只要您能原谅妾身,您想怎么罚我都行!” “你又没做错事,我为何罚你?” 铁石心肠的男人终于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地的她,一向充盈着森然杀意的眼里竟似是有几分悲悯,“你也是高门大户出身的贵女,本该清贵骄傲,为何要自降身段,摆出一副卑微模样来作践你自己?” 林绾柔神色一僵,连哭泣都忘了。 凌寒已经知道她的身世了? 福安明明答应过她,会先瞒着他。 那老怪物不是手眼通天吗,为何连自己的义子都骗不过?! “纪氏虽然已经不在了,但你现在姓林,户部登记的你的籍贯,上面写的是你是澄阳县书香人家林氏之女。义父又认了你作养女,你无需低声下气取悦我,仍能坐稳凌府夫人的位置。” 他就是想告诉她,与其自甘下贱,不如挺起胸膛好好做人,那样还能守住她身为纪氏遗孤最后的尊严和体面。 林绾柔仰着头,笑得凄然,“夫君是可怜妾身,还是看不起妾身?” 凌寒又背过身去,没有回答她的话。 她又问,“夫君对妾身,可有半分动过心?” 仍是许久没得到回应。 她的心沉入谷底,冷笑一声缓缓说,“难道说,夫君的心当真都全斤全两给了长公主殿下,所以连哪怕一丝一毫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