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侧殿,望着仍是一身绛红飞鱼服英姿勃发的凌寒,魏思音眼里哪还看得见阿离,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微笑道,“凌督公高大健美,这身官袍穿在你身上真是相得益彰。只不知你穿上那身喜袍,又该有多好看。” 凌寒微微一怔,原本看着她,就像渴极之人贪婪望着水源的眼里充斥着错愕。 她怎么知道他马上就要穿喜袍了? 看到凌寒脸上的震惊,魏思音压下眼眉冷笑道,“凌督公怎么这副表情?您让人把喜帖送来舒云宫,不就是想告诉我,您和林姑娘好事将近了吗?” 凌寒心里陡然一沉。 他被义父逼着给林绾柔办酒,这只是敷衍了事而已,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还写了喜帖,送给了魏思音? “长公主殿下,微臣……”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被晾在一边的阿离就不满道,“太后娘娘在哪里?你们既然请我来治病,就不要只顾着自己眉来眼去了,先办正事吧。” 阿离来帝都也有些时日了,虽然之后一直住在凌寒安排的小院,但他和那几名侍卫倒是很合得来,每日闲的无聊,他便和他们聊天赌钱,现在汉语造诣提高了不少,连眉来眼去这样的词都会用了。 魏思音气得跳脚,“谁跟他眉来眼去?!小王子,你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 见她这么凶,阿离却是脸上一红。 觉得大齐的长公主生得真美啊,就是生气时都这么娇媚,和天上的仙女似的。 这般想着,他又忍不住看了凌寒一眼。 实在是弄不明白,这冰山脸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明明公主对他是有意的,他为何要娶别的女子? 魏思音受不了阿离那锐利到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低声道,“小王子,你随我来。” 然后她也不理睬凌寒,带上阿离就回了正殿。 刘院判见到阿离时愣了一下,魏思音介绍道,“这位是南羌小王子。” 听到南羌这两个字,沈院判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南羌毒术的危害人人皆知,帝都里还刚刚出过偷学了这门邪术的奸人伪装成神医设局残害百姓还犯下欺君之罪的案子,现在长公主居然把南羌的小王子都招来了,这是想做什么? 听到魏思音说是要去兴庆宫给太后看病时,刘院判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他在别的事上都十分随和,唯独在医道上很有自己的坚守。 “公主,太后娘娘的凤体可经不起胡闹啊!” “是不是胡闹,让他先出方子您看了再说。” 魏思音很相信刘院判的医术,也佩服他的为人,知道他才是真正有仁心的医者。 前世时神医博得了她和皇祖母的信任,在宫中力压太医院横行霸道,只有刘院判一次又一次地站出来反对神医,怒斥他的医术根本就是骗术。 只可惜那时无论是她还是皇祖母,都没有相信他的话。 最后刘院判在家中猝死,太医院的人看了说他是厥心而亡,他的家人怀疑是有人害他还请来仵作验尸,可终究是没验出个结果,最后只能以病逝结案。 后来魏思音才知道刘院判是因为指出了神医的骗局,被神医暗害身亡。 刘院判虽然根本就不信任南羌人,但见魏思音坚持,他还是捋了一把胡子沉声道: “既然这位小王子也会出方子,长公主殿下又铁了心要为他担保,老臣就看过再作定论。” 话是这么说,可他已经认定魏思音带来阿离就是胡闹,等着去兴庆宫后看过这小子的“方子”后,当着太后娘娘的面直接说出荒谬之处,让他以后再不能冒充什么小王子进宫招摇撞骗。 兴庆宫。 陆太后端坐在正位姿态优雅,却难掩倦容。 阿离只看她一眼就道,“太后娘娘已经有十几日没睡好了,您的病根在太阳穴。” 刘院判在旁边冷哼。 这小子大概也就读过几本医术,就以为他们太医院是吃白饭的了。 难道他不知头疾该对太阳穴下手? 早就不知针灸了多少次,只是这种方法只能缓和,治标不治本。 陆太后也不大相信这个外族年轻后生的话,不过看在魏思音的面子上,才耐着性子道,“依你之见,该如何医治?” 阿离没回答,从他袖口里缓缓爬出一条洁白光滑的小蛇。 看到蛇,众人变色。 白贞连忙挡在陆太后身前,拥有在宫中佩刀剑之权的凌寒骤然拔刀。 冰冷锋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