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侧身让她进来,并没关上屋门。 因为按照宫规,内侍和宫中女眷同在一室没有他人时,就是不能关门的。 魏思音见他如今一举一动都恪守宫规,在她面前就真像一个尽职尽责不肯逾越分毫的内侍,她心里微微抽痛,面上却不显,只是回过头看了绿漪一眼。 绿漪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带着两名小宫女退出去很远,直到完全听不见屋内的人说话为止。 魏思音这才把瓷花放到桌子上,抬眸凝视着凌寒,“这东西你眼熟吗?” 凌寒轻轻皱眉,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困惑,“看着像是女子的东西,我应该没见过。” 魏思音低低一笑,按下机关让那朵瓷花绽开,露出里面的脂粉。 凌寒看着仍旧不明所以。 这玩意儿做的倒是十分精致,胭脂的颜色看着也很好看,但怎么看都只是女子闺阁里的东西,和他有什么干系? 正这般想着,他就闻到了从中散发出的清幽雅致的香气。 “这香味很独特吧?”魏思音看着他,笑得很美,“这是昙花的香气,离远了闻清冷缥缈,凑近了却又浓郁动人。” 凌寒有一会儿没说话。 他想起来了,他在哪里闻到过这股香味。 是在绾柔身上。 魏思音伸出纤细手指,用指尖在脂粉上轻轻一捻,染上一抹嫣红,凑到凌寒眼前。 “这颜色也好看呀,姝丽却不艳俗,和她的人很像,是不是?” 凌寒垂着眼眸,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 “公主有话不妨直说。” 他冷淡的态度让魏思音的眼睛微红。 她暗自咬了下舌尖,才将心里的痛深深克制。 凌寒并不欠她什么的,他以前一直对她很好,只听她一个人的话,这都没错,但她不能因为这样,就认定了他必须永远对她好,只喜欢她一人。 那是她自己内心的贪恋,是执念,却不是天经地义。 这天下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因为她重生了,知道自己做错了想要弥补他,他就一定要接受她的弥补。 可她仍然委屈,很委屈。 他真的外面有人了? 那她呢? 让他在她和那个女子之间选一个,他选谁? “她叫什么名字?” 凌寒又是半晌没说话。 “你就这么护着她?连她的名字,是什么身份都不肯告诉我?怎么,她像我这样做过吗?那日出宫你和她都做了什么啊,你身上有她的胭脂香,你知不知道?” 魏思音等急了,把指尖的脂红狠狠抹在他白皙如玉的脸上。 抹出长长一道红印,像是蜿蜒妖魅的河流。 然后她又把那朵瓷花摔在地上,把它摔了个稀巴烂,还气到要拿鞋底用力去踩。 原本只是垂首任她发火摆布的凌寒终于有了动作,他沉着脸把她推开,低声斥道,“公主疯了不成?断裂瓷片的豁口何等锋利,你的绣花鞋底踩在这上面,怕是一割就破,上次在内侍省的伤还没好干净,你想再受一次?” 魏思音红着眼睛发脾气,“你是怕伤了我的脚,还是怕我践踏玷污了那位林姑娘心爱的胭脂?” 凌寒听到她连人家姓什么都打听出来了,怒极反笑: “奴才明白了,原来公主今日出宫,就是查我去了。” “你若没做亏心事,还怕我查?” 魏思音原本不想对他发火的,但话说到这份上,她也忍不住,反正她的本性就是这般又恶劣又霸道,比不上那世外仙姝似的林姑娘,她有什么好装的? “你今日要是不说清楚她是谁,那我明日就亲自登门去拜访你的凌宅。说起来,你们两个连姓氏都这么般配,你姓凌,她就姓林,说快了都要混为一谈了,就好像她连个名分都没有,就为你改姓了似的。” 她连讽带嘲牙尖嘴利,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用锋利的爪子把不合她心意的坏人挠得满脸血。 凌寒见她连他的私宅都知道了,眼底闪过极晦涩的感情,有些心事却不能说出口。 因为一旦说出口,怕是会害了她。 他宁愿她误解他,甚至是恨上他,一辈子都不知道他的心意,也想让她活得好好的,永远做那个没心没肺肆意嚣张的嫡长公主。 “你不说话,是默认了?” 魏思音闹了一通后,见他的嘴像被缝上了似的,被气了个半死,也委屈的要死,“你瞒着我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