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父皇和皇祖母疼爱她,不舍得拿她怎么样,但凌寒的下场那就不好说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向父皇进言的人是谁? 她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是天真的笑颜,没心没肺似的道: “白姑姑,我和凌寒也就是因为从小一块长大的情分,我闲得无聊了才找他说话玩笑。他在我眼里,和女子也没什么差别。但既然如今出了贤妃的丑闻,皇祖母的关心我也明白,我以后再不会忘了礼数,他也是守礼之人,不会做出逾矩的事。” 白贞听了轻轻点头,又朝殿外看了眼,然后才回过头低声道: “太后娘娘还让奴婢提醒您一件事,您和凌内侍的闲话能传进皇上耳里,多半是有舒云宫的奴才在乱嚼舌根。您也该排查一下,这宫中可否有人不安分守己,连主子的坏话都说。” 魏思音答应道,“多谢姑姑替皇祖母传话。秋姑姑,你带白姑姑去喝茶。” 等两位姑姑走了,魏思音摆弄着自己绣着牡丹蝶戏纹的袖子,心里想着这个藏在舒云宫的内奸到底是谁。 前世直到她临死前,这人也没有暴露身份。 所以她本来是计划在揭露贡酒下毒案的真相时,一并把这个内奸揪出来,但她几次抛饵,内奸都没有上钩。 以至于现在她都没查出这人究竟是谁,只是心中大致有了几个可疑人选。 自然不会是绿漪秋意这些跟她最为亲近的人,宫里的老嬷嬷又都是母后从娘家带来的人,底细都十分干净,又是一路护着她长大的。她们若是内奸想做对她不利的事,之前有很多次更好的机会,犯不着这会子才发难。 那就一定是这两年才被分配到舒云宫的人了。 这些宫人都是秋姑姑一手调教出来的,平时由绿漪管着,只在她洗漱更衣或是布饭时到她身边服侍。 她把绿漪叫来,在绿漪耳边轻声吩咐了什么。 绿漪听后眼里闪过错愕,然后点头应下。 …… 连绵不绝的春雨掀起淡淡水雾,微凉的湿意钻进人们轻便的薄衫。北方人最不适应潮气,因此虽然雨下的不大,街上也有不少人撑开油纸伞穿起蓑。 城东一处三进的宅子门前,头戴雨笠看不清面容的青年伸手扣门,不一会儿就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妪为他开了门,还笑盈盈道,“大侄孙,你来啦!哟,怎么还带了东西,太见外了!” 有路过的邻居见了,还笑着对老太太道,“大娘家里来亲戚啦?” 老太太长得很是面善,人也是个热心肠,闻言就笑呵呵地招呼邻居进来坐,“大侄孙带了鲜鱼和两斤肉,今晚我要做顿好的,带着你家娘子和娃娃一起来吃?” 那邻居听了赶紧摇头,“多谢大娘好意,我家男娃今早贪玩淋了雨,这会儿在被子里捂着呢。” 说着还把手里提的药包给大娘看,抱怨道,“我赶着回去给这小子煎药,今晚有的折腾了。自从有了他啊,我和他娘真是一日都不得安生。” “小时候有这些小病小灾的都不算事,反倒是有福分。这样长大的娃娃身子壮实,将来不得大病。” “那就承大娘吉言了。” 待邻居进了家门,那老妪看了青年一眼,斗笠下他面色冷峻,明明连气息都收住,她却仿佛能从他身上见到杀伐之气,嗅到挥之不散的血腥味儿。 那是只有同类之间才能嗅到的,永远也洗不清的东西。 她侧过身子让青年进来,然后关上两扇木门,上了门闩。 两人沉默无言地走过垂花门进了内院。 内院种了几棵柳树,春雨一下微风阵阵,吹落满地杨花。 不知不觉,已到了晚春时节。 老妪将青年带到堂屋门外,顿住脚步低声对他道,“福公受了湿气,身子不大舒服。他年纪大了,你别跟他说那些不中听的话。他说什么,你应着就是了。” 青年摘下斗笠,露出一张俊美妖冶的脸。 “覃夫人请安心,我不会忤逆义父。” 他淡淡一句,却让被他称为覃夫人的老妪冷哼一声。 “你已经忤逆他了。他让你在长公主身边,是让你借此身份作掩护,在宫中帮他维持人脉监视各宫,不是让你偷着和长公主眉来眼去的。你小子简直是色胆包天,连皇上最心爱的女儿都敢勾搭,不怕将来走漏了风声,你这颗人头都得落地?” “我胆子若是不够大,不去做常人不敢做的事,怎么当义父的干儿子,为他老人家办事?” 凌寒眼里含笑,微微偏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矮他一头半的覃夫人,“我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