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这种事。 “母后,是儿臣教女无方,气大伤身,您别……”文帝见到陆太后脸色不好,赶忙就要请罪。 陆太后却抬起手道,“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魏思音看着瘫在地上像被抽了魂儿的平康,蹲下身来低头在她耳边道,“平康妹妹,你现在就万念俱灰,为时尚早。” 她的报复这才刚开始。 揭开贡酒下毒案的真相,只是第一步。 “你还想做什么?”平康猛地抬头恨不得咬她。 魏思音却很有先见之明,早就远远躲开,笑盈盈地看着平康,并不回答。 一整夜,禧云宫被翻了个天翻地覆。 从平康寝殿的床底搜出了十来种瓶瓶罐罐,交由太医院后,很快就查出这些都是中原少见的毒药。 与此同时,大理寺少卿陆承怀连夜入宫禀报,交出失踪已久的神医和在济世堂缴获的南羌医书以及毒药,文帝看后大为震怒,当即就要命人去顾府捉拿顾沅下狱。 魏思音反倒劝他,“父皇,顾沅一人不足为惧,但他身后可是整个顾氏。” 幽静的殿内并无宫人伺候,只有父女二人。 文帝眸光一沉,问她,“阿音,你莫非早就知道是他做的?” “并不算早,女儿也是在济世堂失火后,才觉得整件事不对劲,又恰好目睹了平康和顾沅在柳府私会,这才怀疑上她们。” “你觉得父皇该如何处置顾沅?” “依女儿之见,不要明着治他的罪。” 魏思音神情平静,不急不缓地低声说,“明面上就说是平康嫉妒我,所以设了这一出苦肉计,所为只是博得您和皇祖母的怜悯;至于她栽赃嫁祸我身边的内侍,也是想让我因此受罚而已。至于济世堂的失火,就让大理寺将此列为悬案,那神医就秘密处死即可,总之不要把顾氏牵扯进来。” 文帝意外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阿音,你当真如此想?” “女儿从不对父皇说谎。” 魏思音笑了一下,那笑意明媚如春花,让文帝一时恍惚,再次想起他早逝的皇后。 她又接着说道: “当然,顾氏的人不是傻子,他们自然有办法得知真相,知道顾沅所为已经败露,但若是父皇您不处置顾沅,只是颁下圣旨为女儿更换驸马,在他们看来就是皇室顾及着顾氏的人脉根基,不愿和他们撕破脸皮,所以只给了顾氏一个不轻不重的教训。 而他们也不愿这时就和我们撕破脸皮,之后行事必定会有所收敛,关起门来也会有内讧。 女儿说要弃了顾沅,另择顾氏二房嫡子顾澜为驸马,就是要为他们的内讧添一把火。先让他们自己斗个头破血流,父皇就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为之后的事做准备。” 文帝听了就觉得憋屈,但他也明白,阿音说得是对的。 顾氏是世家之首,想要对他们下手就等于和所有世家为敌,绝不能操之过急。 最好的办法就如阿音所说,先让他们内斗。 “阿音,你长大了。” 他感慨着,看魏思音的眼神都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心中却也充满困惑。 明明之前还娇蛮任性只能由他宠着纵着的小姑娘,怎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忽然之间就变得这么懂事了? “父皇,女儿这么多年一直被您和皇祖母护在膝下,过得无忧无虑,娇养出了一副不知人心险恶的天真脾性。但再傻的孩子,也终究要开窍的。” 魏思音的语气染上一抹不为人知的苦涩。 她前世开窍的太晚,白白葬送了一切。 “顾氏之人都如顾沅一般,外表光风霁月,实则却是狼子野心。他们对女儿只有利用,对大齐也包藏祸心,看着是忠臣义士朝中清流,实则就是一群想窃国的贼!” 在文帝惊愕的面容下,明艳娇媚的少女微沉着嗓音,语调清冷仿佛是在说极寻常的事,“从女儿和顾沅定下婚约那一日算起,如今已有八年之久。这八年里,女儿一点点看清了顾氏之人的真面目。这一次的贡酒下毒案,更是让女儿下了决心……父皇,您也该早做定夺了!” 次日,文帝身边的亲信刘公公亲至顾府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