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那绿豆糕不如往日精致,莲子羹里的莲子也显然撒多了些,凌寒心里微动。 这么看,公主没有骗他。 以往的这两样东西都是绿漪和几个厨娘做的,她们的手艺都十分精湛,这么粗糙的东西,也就只有他面前这不知羞的东西能做出来,然后当成宝贝似的巴巴地捧过来。 所以,从不下厨的公主殿下真是亲手为他做了吃的? 区区一个凌寒,竟也值得她如此。 “凌寒,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在摘星楼门外的事,我已经知错了。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进去给你赔罪好不好?”魏思音很努力地仰着头,恨不得踮起脚尖和他对视,让他看见她眼里的真诚。 “公主何错之有?” 凌寒这般说着,却是从她手里接了托盘,转身朝屋里走去。 魏思音见他收下了自己的心意,眼神亮得像是一道光,仿佛能被他背上的衣服都射穿,给他看得浑身发热。 “我不该对你说那句妄自菲薄。” 她走到他身前,一双娇嫩小手紧紧攥在一起,像个做错了事的学生在教书先生面前低着头,认错态度相当良好。 凌寒望着她的头发尖儿,再冷硬的心肠也在这一刻蓦然软下。 “其实我知道你的处境艰难,更知道你之前被我所伤太深,心里对我有怨怼也是寻常。我那么说不是把过错算到你头上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些。” 魏思音定定地看着他,眸子晶亮透着一股初生牛犊般的赤诚坦荡,仿佛极轻易就能交付一整颗真心。 她的眼睛太过清澈,他别过头不再与她对视。 “想让你不要把顾沅的话放进心里,想告诉你在我心中,你不仅不是他说的奴才,你比他,比天下任何一个男子都重要得多!”说到最后,魏思音的声音里不易察觉地带上一抹苦涩哭腔。 她这么说不是为了打动凌寒,而是想起前世当她终于意识到他是真心待她,而她其实也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对他萌生了情愫,却再也寻不到他时那撕心裂肺的痛,情不自禁。 凌寒听到这番话眸光陡然暗下,抬眸紧盯着她道: “公主,慎言!” 魏思音眼前有些恍惚。 他冷厉肃穆的神情是如此无情,就仿佛她的真心告白于他而言只是毁他前程的累赘负担。 “这话您对奴才说,奴才就当没听见。但您万万不可在有第三个人时提及。除非,您是想毁了自己的声誉,也让奴才脑袋落地。” 凌寒冷着脸说完,魏思音眼里的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 他心道,她又要掉眼泪了。 每回哭都让他心疼不已,而她也乐得如此折磨他,玩弄他。 但这一次她却忍住了。 魏思音用力抽了一下鼻子,从袖子里掏出丝帕擦了眼,然后带着三分软糯鼻音,很平静地说,“凌寒,有件事我想交于你做。” 凌寒嘴角勾起浅淡冷笑。 他就知道,她对他所有的好,都是有所图谋。 等了这么久都不见她露出狐狸尾巴,现在她终于按捺不住,演不下去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痛如刀割,却还要自虐般等着听她为顾沅诱他入陷阱,一字一顿地问: “公主要让奴才做什么?” “你武功绝顶,轻功也不在话下,我想让你今夜再次装成鬼面卫出宫,然后去偷袭一处地方。” “何地?” “城东济世堂。” 城东济世堂? 凌寒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 之前随魏思音在摘星楼审问那对南羌主仆时,他便听魏思音屡次提起先前进宫为平康公主解毒的神医。 其实他早就心中笃定,那神医必然是顾沅的人,那难倒了太医院众多医者的稀世之毒也多半就是神医的手笔,只是暂时没有证据。但在那对主仆出现之前,他便已经着人盯紧济世堂。 他派去盯梢的人禀报道,济世堂周围有几十名影子暗中护卫。 这些影子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江湖杀手,绝非神医本人有门路请得起的,他们背后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这几年凌寒一直帮义父福安监视顾氏,知道顾氏私下没少豢养死士,但这次顾沅要护那神医周全,却并未派出顾氏死士,而是十分谨慎地为顾氏留了后路。 万一有人盯上那神医事情败露,朝廷要追查起来,也只能查到一群无家无室在刀尖上舔血而生的江湖人,无论如何都查不到顾府。而那些江湖杀手被顾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