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我误会了你,我在这儿给你陪个不是。” 钱嬷嬷心里刚松了口气,自得意满地暗道: 她方才那么紧张作甚,这魏思音对旁人再如何张狂,在她们顾氏的人面前,也不过是收起了牙齿爪子的家猫,只能趴伏在地上朝她家世子爷乞怜,绝没那挠人脸的本事。 站在阶石下的凌寒仰头看着高台上衣袂翩跹的少女,定定望了一会儿后,他低头自嘲地一笑,而后缓缓走上石阶。 他就知道,只要顾沅一句话,魏思音就能弃了他。 她本已不顾他死活,这两日对他的好亦是在他面前演戏而已,他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魏思音远远地看到他的身影,目光微微顿住。 钱嬷嬷也顺着她看去。 瞧见衣衫单薄,顶着初春冷风一步步走来的凌寒,钱嬷嬷脸上闪过一抹狞色。 “公主,还不快命人把这狗奴才抓起来交予典狱!” 魏思音看她迫不及待的样子,却是笑了。 “钱嬷嬷,你急什么,你对我不敬的事还没说清楚呢,就先别把凌内侍扯进来了。” 闻言,钱嬷嬷脸上一僵,而凌寒的脚步也蓦然顿住。 在场众人都没想到,刚才还要放下公主之尊给钱嬷嬷赔不是的魏思音转眼又变了脸。 “公主不是已经知道了奴婢的一片赤忱之心?” “赤忱之心?原来你们顾氏之人嘴里的赤忱之心,指的就是你一个臣子家的奴才,也有脸以本公主的长辈自居?还敢大言不惭,说顾世子唤你一声阿母,你就真拿他当自家孩子,又胡乱攀扯,说本公主与他有婚约,在你眼里就和他是一样的,需要你这奴才来尽长辈之责,究竟是谁给你的脸和胆子?” “本公主本来看在顾氏的面子上,不想与你这等拎不清的糊涂人计较,可你一而再再而三无视皇家之尊,给了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那本公主就得放下情面,把话都说清楚了。” 魏思音看她的眼神不屑一顾,语气平稳却让她胆战心惊: “本公主的皇祖母是当朝太后娘娘,父亲是国君圣上,母亲是孝懿皇后。能做本公主长辈的,那都是皇亲国戚。你一个奴才算什么东西,竟敢在本公主面前充长辈,这是大逆不道!” “就凭你方才那番话,本公主即刻命人拉你下去处以杖毙,那都是轻的!” 闻言,钱嬷嬷怔怔地瞪着魏思音。 她可是顾氏的人,魏思音竟敢在大庭广众下这么说她?! 就不怕她回去后告诉世子爷,让世子爷厌了她? 魏思音一看钱嬷嬷的眼神,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嘴角勾起,“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罪人拖下去掌嘴?” 宫人们犹疑着,又被魏思音目光一瞪,再不敢耽误,将钱嬷嬷拖走。 钱嬷嬷脸上血色全无,嘴里叫道,“公主殿下,我可是顾世子的乳母,你,你要是真让人掌嘴我,就是也打了顾世子的脸!” 顾世子的脸算什么? 她命人掌掴钱嬷嬷,就是要打给顾沅看! 之后她要的不只是顾沅丢脸,更是让顾氏满门覆灭,将前世顾沅对魏氏皇族所做悉数奉还! 血债必要血偿。 魏思音眸色一冽,对一旁的秋意道: “秋姑姑,待会儿你亲自动手,狠狠打她不用留力。你累了,就换绿漪来打。绿漪累了,再换其他人。今日不打烂她这张嘴,本公主就对不起魏氏祖宗。” 秋意二话不说领命而去,绿漪也跟了过去。 魏思音这才去看凌寒,见他神色复杂,便知他有话要说,屏退宫人后,她上前牵着他的袖子,将他领进殿内,柔声关怀,“今日风大,你一身伤还没养好,何必出来吹风?” 凌寒顿了顿问: “公主为何不把奴才交出去?” 魏思音看着他笑。 柔和的日光透过门扉雕花照着她白瓷般的脸,本就明艳如画的五官平添魅色。 “我为何要交出你?”她反问。 凌寒并未作答,看着她的眼神难掩晦涩。 “凌寒,我是真心要护住你。”魏思音十分认真郑重,恨不得把她的心都剖出来给他看,“等日后你就懂了,我如今做的每一件事都自有缘由,你只要信我就好。” 只要信她就好? 想起那封信,他呼吸一痛,心如刀绞。 “顾沅未必真的看重他这个乳母,但他最重顾氏名声。你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掌掴顾氏家奴,还给她扣上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