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嘉虎突然有种主动献殷勤,又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也点了一碗羊肉面,朝姜以安说道∶“有事就到巡防营找我,报我名字即可。”
姜以安要真有事,也是先找能力更强,做事更给力的云放,哪轮到他这骠骑将军?不过人家也是好意,姜以安点了点头应下。
这家的面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好吃,云嘉虎又点了两碗,饱腹后再看桌上,姜以安手边已经放着十五只空碗。北境的碗比烨京大一倍,分量也足,他一个大老爷们最多吃三碗,她却能吃这么多!到底是饿了几天,暴饮暴食成这样?
第十六碗下肚,姜以安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无意瞟见云嘉虎“果然没个淑女样”的嫌弃表情,早已经习惯了,无心生气,结账后回了客栈。
云放听到下属来报,说小公子与一个女子同桌而食,老父亲激动地放心手中的事务,跑去找儿子,然后看到桌上十九个空碗,惊掉了下巴,问道∶“儿啊,你怎么饿成这样了?”
没看见属下说的黄衣姑娘,又问∶“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姑娘呢?”
陌子成的密信被云嘉虎截了,他没跟父亲讲,所以云放并不知道姜以安来了平间关。
云嘉虎回道∶“吃了十六碗面后走了。”在父亲面前,形象还是要有的。
哪家姑娘这么能吃?一顿吃这么多,三顿得吃多少?可能一天不止三顿。云放拍了拍他的肩,郑重地说道∶“儿啊,你可要想清楚能不能养起这个姑娘,再考虑娶不娶回家。”
云嘉虎挑眉,这老爷子又想到哪去了?什么娶回家?
闻到扑鼻而来的羊肉面的香味,云放坐下,帮忙碌的老板把碗放进碗桶中,照例点了五碗面,然后回来坐下,跟儿子夸这里的面多好吃,顺带着回忆以前的日子。
次日中午,云嘉虎到姜以安入住的客栈,掌柜告知她天刚亮就退房走了。他又寻到负责监视姜以安的属下,发现他们被人打晕,拖进巷子中,身上盖着崭新的棉被,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表示他们不仅没事,还睡得很香。
地上有一块石头压着的纸,纸上写着几个大字∶已走,记得保密。
云嘉虎疑惑,她是怎么知道他瞒着其他人暗中观察,而且,她似乎猜到他没将此事告知云放。
下午,陌城被袭的事传到平间关。因为姜以安走之前特地交代不要透露她的消息,所以驿卒的传信上只言守将及时回城,拼死剿灭了来袭的北漠军,因天气太为恶劣,北漠军粮草未能抵达,只好退兵。
常年驻守北境的人都知道,陌城虽是北境边陲最安全的城关,但也是重要的军事基地。因为易守难攻,陌城可以种粮食,备军粮,屯精兵,位置特殊,正好可以随时支援西北和正北。北漠军是仅次于琅族的难缠的对手,遇百年未有的陌河结冰,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攻打陌城?依北漠人强悍的个性,一旦打起来,没个三天五天根本打不完。
云放定是要问个明白的,军情不敢瞒报,陌子成只能通过信鸽传私信,让云放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云嘉虎也不敢私藏信件,晚上就将真实消息告知云放。
云放的惊喜大于儿子私藏军情引起愤怒,对姜以安赞不绝口,说定要找个时间好好跟她打一架。
云嘉虎很快浇他一盆冷水,说∶“她昨日已到平间关,今日打晕暗探,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云放摸着胡子,略带责怪的意思说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好好的,你派人监视她做什么?她此番行事必有她的道理,莫要打搅她!”说完,难掩因为错过与她会面的惋惜之色。
云嘉虎突然明白姜以安为什么会猜到他瞒报的原因,父亲如此爱惜人才,若知道她已到,必亲自去迎接,好酒好肉伺候,而不是派儿子问话,命人监视她。
琅国苍茫的大草原人烟稀少,人口大多聚集在一处栖居。临近冬天,琅族各部落粮食短缺,就会集结青年男子打猎,或是带着人到烨国地界烧杀抢掠,烨国不堪其扰,花费五年时间在两国交界处筑起一道高高的长城。之后趁烨国内乱,琅国侵吞周围小国,扩大了疆域,避开长城,每年冬天集结人马攻打烨国北境,抢足了过冬粮食才消停。
烨国派使者交涉,琅国态度强硬,厚脸皮地说天高地远,管不着边境小部落,使臣一时气急,大骂琅王不知廉耻,琅王大怒,砍了使臣的头颅。烨国又派使臣过去,琅族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自此两个梁子就彻底结下。烨国决议攻打琅国,无奈南部罗国大军压境,人手不足,只能任琅族胡作非为。
罗国和烨国结盟之后,烨国也在休养生息,谨防罗国变卦,也就慢慢打消了攻打琅国的念头,每年冬天派军队与其制衡,且鼓励北境通商,把烨国的文化传播过去,希望一点点教化他们。可琅族人生性不喜拘束,也抢习惯了,油盐不进,有时部落没有东西可以跟商队交换,就直接抢了货物,还把人杀了,又激起了烨国民愤。
现在罗国与烨国有心交好,烨国的发展步入正轨,完全可以进兵琅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