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心境纷繁多变,短短瞬息,已从这几日被冷落的气恼无助、交流谈话时的词穷绝望,转成发现对方要利用他后的狂怒,再变成现在难以言说的愕然和震惊。 他看过千百本兵书,研究了无数战事谋略,从没见过拉着敌军一起演戏的兵法,也从未见过任何一人能将各方势力牵制得如此游刃有余。 以及,齐咏这才发现,衡香看似屯兵十万,实际这月余,却无一场正规意义上的战事发生。 三州兵马北上,无事发生。 游州大军南下,安然过境,亦无事发生。 兵力、兵器、兵势、出师之名,她皆有。 可就是不动一场干戈。 所谓善胜敌者,胜于无形。 上战与无战,不战,而屈人之兵。 甚至,她还放过了犯她之地的陈西华和他齐咏,因为她大可不必给他这面子,还陪他过家家般演戏。 她大可直接书信至恩义公跟前,嘲笑他和陈将军之无能。 恩义公在大怒之下,能当场挥刀,将他们一刀砍了。 什么牵制、演戏,凭她的军事才华,凭她手中的精锐,别说平掉举兵前来的三州兵,就是直接南下平了恩义公的所有地盘,齐咏都确信,她不仅能做到,还能在短短一个月内就能做到。 随齐咏一起来的男人们还在气愤发怒,却听到齐咏的声音颤抖响起:“阿梨将军……不仅有大智、大慧,阿梨将军还是大气、大仁之人。定鑫,拜服!” 他再度要跪,被詹宁拦住。 “我们二小姐不兴这一套,好端端的人,跪啥跪!” 齐咏抬头看他,再看向少女,眼眶骤然一红,抬手一揖:“有阿梨将军在,为世之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