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打谷机都是我亲手做的,上面的印记也是我打的。” “大哥,打谷机分明是我最先做出来的。”程铁牛哪里能让大哥一人扛事,“御史大人,您要抓就抓我!” 程二牛和程三牛也齐齐上前,表示有难同担。 程小棠被爹和叔叔们高大的背影笼罩着,心中生出无法言喻的安全感。 像是有了一层坚硬的铠甲,又宛如被护在羽翼下的幼鸟,确信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有风雨落在自己身上。 这就是家人的意义。 面对团结一心的程大牛四兄弟,张御史彻底被激怒了。 将人带到崔云恒说了算的县衙? 无异于自投罗网,将他的把柄往宿敌手上送。 所谓的早有人做出打谷机,根本就是张御史用来诈口供的。他公务繁忙,哪有空管种地的粗鄙之事。 只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张御史不甘心再次无功而返。 为今之计,只有越过钱塘县,直接将人押送至更高一级的临安府衙门。 钱塘县的功绩,说到底也属于临安府。 只要上面那位贵人打点到位,张御史相信临安府尹会顺水推舟,收下这个人情。 “既然你们如此冥顽不灵,就休怪本官公事公办了。”张御史思来想去,决定冒险来一个先斩后奏。 无论如何,他要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区区乡野贱民,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御史的威严。 “县衙太小,制不住你们这些刁民。”张御史扯出一抹饱含恶意的笑,“来人,押送他们去临安府,让府尹大人好好审一审。” “除了小的这个,都给本官绑上!” 六名佩刀的护卫齐声应是,抽出刀对准程大牛等人,“尔等刁民,还不束手就擒?” 程大牛心中愤恨,却知道此时反抗只会让对方更有理由动手,高声提醒道:“都站着别动,听官爷们的吩咐!” 在外面围观的村民们听不清院子里说的内容,只依稀听到好几次打谷机。 看到官老爷突然发威要抓人,吓得作鸟兽散。他们也用了老程家的打谷机打麦子,不会也被抓吧? 混乱中,有人讲道义地留在外面,有人担心老程家的安危,狂奔去找关村长报信。 还有心思活泛的,先去找了在县衙里当差的关松,打听是到底怎么回事。 乌漆嘛黑的夜晚中,没人注意到逆流而来的一行人。 形势急转直下,程小棠当机立断,松开二哥的手跑到空地去,准备点燃求助烟花。 她想以理服人,可惜情况不允许。 去钱塘县衙是讲道理,去未知的临安府衙门,就未必有机会开口了。 张御史的护卫跟他一样立功心切,看到程小棠往外跑,立即撞开人,高举着巴掌要教训这个乡下野丫头。 下一瞬,他的手掌被一箭射穿,惨叫着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