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黄昏下,独饮。大路朝天,一人晃荡一人笑。 对影不成影,居然还自嘲一笑。 “吾虽好杀之辈,却并非无情,万物生灵,谁又能真的无情?” 醉酒如他,仰头再喝,碎坛于手,再提一坛子酒:“外人看我如同禽兽,吾当以兽行而行之,而天地悠悠,岁月无尽,吾生则杀不停,吾死亦要这无数的生灵为伴,都他娘的一起走上一走这黄泉道!” 言罢,起坛再喝,一手碎,处处回响,但听他接着道: “世人皆以天生万物以养人,杀遍生灵旺自身。 生而为蛙就该忍? 老子不服偏不认! 人无一善便可杀,断他的根来泄愤! 即便有雷当头下,亦如刑天惊鬼神! 杀!杀!杀!杀!杀!杀!” 醉醺醺的他,喝了酒,耍了又耍,独坐黄昏下。 看天黑,见夜明,却道了一声:“善哉善哉,阿弥陀你个佛!” 这一辈子,自己怕是做不到心如止水,鉴常明。 那小尼姑,是真她娘的狠! 肉身于她不过皮囊,心下有信仰,信则得以永生? “妹的!” 蛤蟆踉跄的起身,但闻铃铛响,抬头一望,甚是奇怪,这荒郊野外的也有卖艺唱曲的手艺人? 可当一个破布烂衫的老杂毛走出荒草堆,咧着缺了门牙的一张嘴,嘿嘿一笑的又摇了摇手中那破铃铛:“小哥,可还有酒喝?” 蛤蟆醉眼迷离的眨巴眨巴眼,摇摇晃晃的再甩头:“卧槽,是你?” 小老头儿一听这话,再仔细的瞅一瞅那身穿金边大红袍的青年,顿时一个激灵:“沃日,是你?” 蛤蟆笑了,老头也乐了,然后前者招手,后者便犹如得了赏的店小二一样,屁颠屁颠的就凑了过去。 只听宋钰满嘴酒气的问道:“是喝酒,还是再打一架?” 闻着前者口吐的酒气,老头则很是享受的眯了眯眼:“有酒喝,我就不揍你!” “当真?” 宋钰挠了挠头。 老头儿乐呵呵的回道:“真还有酒?” 蛤蟆则手一抬,但见流光闪,一坛子新酒便出现在了掌间。 老头儿一把拿过,却不急着喝,而是开坛闻味的一赞道:“杏花的香,酒酿的醇,小儿郎,当赏。” 蛤蟆翻了个白眼:“赏你个大头鬼,有酒喝就别瞎放屁,真要赏,不如和杂家说说你在圣灵殿里干了啥。” 老头儿席地而坐,大口咕嘟的喝了酒,再抹了一把那之前被宋钰拔的没剩下几根毛的胡子道:“老头子天生好挖人家墙角,随便占点便宜便知足,但你要问我挖了啥,不可说也!” “去你妹的!”宋钰当真抬了脚。 却踹了个空的让老头子躲了过去。 “蛙子,这天底下的事儿,说大就能盖过天,说小也能跟一个芝麻粒儿一样,你活你自己的,老跟别人瞎操心干啥?” 老头儿一边说着上边的话,一边抱着那跟宝贝一样的酒坛子,然后又用他那红通通的酒糟鼻子嗅了嗅:“今夜这空气里的味儿,多少有点腥甜啊。” 闻言也胀大了鼻孔的蛤蟆,除了那泥土和烂草的味道以外,则啥也没闻到。 斜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糟老头子道:“杂家是真烦你摆出那一副世外高人的狗样,就不能活的像个人?” 老头子有了酒,心情甚好,所以根本不计较这小子的言语里的不敬。 但他也有点好奇,于是嘻嘻一笑:“你就不怕我?” 宋钰皱了皱眉,然后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满脸不以为然的露出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谁能干过谁还不一定呢?” 老头儿将酒坛子拿起又喝了一大口,不否认的居然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夜深无话,一老一少却是一坛子接着一坛子的喝了好多的酒。 期间宋钰不止一次的想要套点话,可无论是旁敲侧击,还是直入主题,老头儿的一张嘴,就跟摸了油一样,油嘴滑舌的拐弯抹角,你问东他答西,你问西,他说北,铁齿钢牙的一点口风都不露。 气的蛤蟆索性不再给他酒,身子一侧的以地当床的开始了假寐。 小老头儿再想喝点酒,蛤蟆死活不搭理他这个茬,没办法的老头子只能挨个的捡起地上的空酒坛,并聚集在在身侧,以味当酒聊以安慰的自我慰藉。 天亮的时候,这天光蒙蒙的好像阴郁了起来,昏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