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日清晨,小雨绵绵。爱菊撑着那把黑乎乎的雨伞,一歪一歪地来到冯府门口。她看见府门紧紧地关着。她张开嘴,喊道:平伯,平伯······“还在这么早,你就叫叫叫,你把我的耳朵都震聋了。”平伯擦着脸,不耐烦道:爱菊说:我以为!你还没醒。平伯应道:自从你来了府上,我哪敢贪睡!你比墙上的钟走得还要准。爱菊唤道:平伯,你见谅!我也是职责所在。平伯推开府门,懒洋洋的说:行了,我见不见谅!还不是那样,你少在这里磨叽,你快进去啦!爱菊收着雨伞,一脚踏进冯府,说道:平伯,我把雨伞搁到你的屋里去。平伯伸着懒腰,回道:搁吧!搁吧!爱菊提着雨伞,直往平伯的房间走。她放下雨伞,刚要走。“嗒”她回过身,见那把雨伞掉在地上。她弯下腰去捡。“爱菊,你快走吧!我会帮你收拾好雨伞。”平伯向着屋里走来。爱菊直起腰,谢道:那就谢谢啦!“爱菊妹妹,你别急着走!你等等我!”爱菊一瞥眼,看见一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走进府。爱菊问道:你是?这人取下斗笠,笑道: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平伯叫道:高老哥。朱高微笑道:嗯。平伯礼道:老哥,你进屋坐。朱高望了一眼府里,应道:也好,反正时间还早。爱菊作揖道:朱大哥,你和平伯在这慢慢聊,我就少陪了,我还要进去伺候三夫人洗漱。朱高答道:你忙,你忙。爱菊向前迈着步子,说道:朱大哥,咱们再会,再会。朱高一边解着蓑衣、一边走向房里,唤道:我原本打算去田里犁田,突然间脑子一发热,我就到了府上······“你今天陪我在这看门。”平伯接道:朱高回道:那可不行,我得去找冯少爷洽谈田租的事。平伯拿起爱菊那把伞,嚷道:田租上面的事,我一点都不懂,你今天这么早到了冯府,你昨天半夜就起床了吧!朱高道:你说笑,“半夜起床”天都还没亮,我又没长三只眼,我只是起得比较早而已!平伯笑道:你长没长三只眼!我也不清楚。也许,你的第三只眼长在屁股上······“你小子欠揍是不是!我会像你吗!整个人贼眉鼠眼,眼珠子转来转去,我可是良民,脚踏实地的良民。”朱高抢道:平伯应道:你是良民,你是田里耕田的畜生。朱高辩道:我是畜生,你就是畜生不如,我怎么着!也比你这个贼眉鼠眼的人强······“你强,你最强,你也最高,不过,你再高,你也是老高。”平伯打断道:平伯端过来一杯茶,叫道:老哥,你喝茶。朱高接过茶,说:这个阴雨天,天天点点滴滴的下雨,这种时候下去水里泡着,整双脚就跟打了麻药一样······“你急什么!清明节还没过,插秧还没那么快,犁田有的是时间。”平伯道:朱高说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当然不急,你不种田,也不用下地,你过着逍遥,又舒心的日子,任凭风刮、雨淋······“你说那些没用的干啥!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是事实。”“老哥,你现在冷不冷!我去厨房锹点火过来。”平伯嚷道:朱高搓着手,应道:有火烤不早说。平伯捧了一个破脸盆,急急忙忙地走出屋外。朱高站起身子,望着四周,冷笑道:真像一个狗窝。他长吁了一口气,叹道:嗨!“你叹什么气!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平伯捧着火盆,一脚迈进房间。朱高接道:你也不想想,你房里这些破铜烂铁,我想打主意,也打不了。平伯放着火盆,回道:这是冯府的屋子,怎么会是破铜烂铁!里面随便一件东西,你给多少钱,你也买不到。“你还好意思说!你住的房子都是别人家的,你连个屁都不是。”“我屁都不是,你是屁,你坐过来这边一点,你就能用上亿万万冥币。”朱高拉了一下凳子,续道: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么懒!你床上的被子也不叠一叠。平伯晃了晃手,说道:我刚刚起床,我还没来得及收拾,爱菊就在外面叫唤,等我推开大门不久,你就来了······“提到爱菊,你对她了解多少!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我记得!我上次来府上喝喜酒时,我被鞭炮爆伤了脚,她在你屋里帮我上药,可见你们的关系·····”朱高唤道:“我们啥关系!你可别多想啊!我们是纯粹的朋友,她的遭遇让我感慨,更让我同情,她几年前丧夫,一个人担起家里的事情,三个孩子都是靠她养着······”“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我们认识不过三、五年,但在我心里,她就像我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彼此能够开怀畅谈,可以不受条条框框······”“家平,爱菊是一个寡妇,咱们不说远处,就说我们李田乡,寡妇没有一万,也有成百上千,像她这种遭遇,根本就是见怪不怪,我猜,你是对她暗生情愫······”“这话让我怎么说才好!我们平常走得近,而且,彼此都是单身,的确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可是,我们真的没什么!第一,我给不了她幸福,第二,我从来没往那方面想,第三,我不会去破坏这种友谊,有些人注定无缘做夫妻,换作朋友就会很好,就像我们两个······”“你说的不无道理,我们都是黄土埋了一截的人,那些情情爱爱,早就不属于我们,我们这个年龄段该考虑的东西!远远不止于此!”“老哥,爱菊这个人——你要细品,慢慢地体会,你跟她接触久了,你就会明白,她这个人很好相处,为人随和,从来不爱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