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我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 我的忐忑,并不是来自于对陈四爷的恐惧。 怎么说呢? 与其说忐忑,倒不如说焦虑更为贴切一点。 是的,我很焦虑。 一整天我都在想,陈四爷的毒疮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寻常药物都不能医治? 或者,我又会想,如果我治好了陈四爷的毒疮,他会对我们怎么样?如果我没治好陈四爷的毒疮,他又会对我们怎么样? 看我如此焦虑,古胖子对我说:“七哥,不用担心,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脖子一伸,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看了古胖子一眼,干笑两声:“呵呵,你可真会安慰人!” 傍晚的时候,古胖子买回来一只烧鹅,还有好几个下酒菜,并且还买了一瓶1573,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我奇怪地问古胖子:“搞这么丰盛做什么?” 古胖子说:“谁也不知道咱们今晚去了陈四爷那里,是不是有去无回?万一回不来了,这顿就是最后的晚餐,所以我们得吃饱一点,黄泉路上不做饿死鬼!” 我嘶地吸了一口凉气:“你大爷的,敢情你准备的是断头饭呀!” 一想到这顿饭可能是最后的晚餐,我就没有什么胃口,古胖子倒是心宽体胖,吃得非常带劲。 古胖子递给我一只烧鹅腿:“喏,这鹅腿紧实的很,整一只?” 我摇摇头,喝了口白酒:“你吃吧,我吃不下!” 古胖子说:“有什么吃不下的?就算天塌下来,也得吃饭呀!算了,你不吃,我吃!” 古胖子一点也不客气,把鹅腿塞进自己嘴里,大快朵颐,一边吃还一边发出满足的声音。 晚上七点,天色刚刚黑了下来,外面的路灯亮起。 就在路灯亮起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出现在灵宝斋门口。 我看着那辆面包车有些眼熟,突然反应过来,这辆面包车就是早上劫走蔡老三的那辆面包车。 果不其然,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下四个彪形大汉。 带头那人走到门口,瓮声瓮气地说:“哪位是万小七?” “我是!”我放下筷子站起来。 那人做了请的手势,但是口吻却很生硬:“四爷有请!” 我点点头,昂首挺胸就往门口走,此时我的样子,像极了奔赴刑场的烈士。 古胖子飞快地啃着鹅腿,满嘴流油,含糊不清地说:“急什么呢,我这饭都还没吃完呢!” 古胖子囫囵吞下鹅腿,油腻腻的手端起桌上的酒杯,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然后反手擦了擦嘴巴,屁颠屁颠跟着我跑了出来:“七哥,等等我!七哥!” 带头那人看着古胖子:“你是谁?” 古胖子说:“我是七哥的助手!七哥在,我在!七哥亡,我亡!” 带头那人看着我,我点点头,带头那人也没多说什么,大手一挥:“上车!” 我们钻进面包车,面包车的空间有些狭小,几个彪形大汉往里一坐,感觉底盘都被压了下去。 古胖子抱怨道:“什么嘛,好歹也开个商务车来接我们吧?开个破面包车,算怎么回事?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少废话!开车!”带头那人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瞪了古胖子一眼。 噗! 古胖子放了个响亮的臭屁。 带头那人捏着鼻子,面露愠色:“你他妈事儿真多,谁让你放屁的?” 古胖子嘟囔着说:“你不让我说话,我只能放屁了呀!” 噗噗噗!噗噗噗! 一路上古胖子都在放屁,连同我在内,车里所有人都被他的臭屁熏得头晕眼花。 天色越来越黑,面包车穿过市区,往郊外驶去。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 古胖子却跟没事人一样,打着呵欠说:“怎么还没到呀?瞌睡都坐出来了!” 面包车突然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面包车停在一座农家小院门口。 院子门口,有马仔在望风,房屋里面,隐隐透露出昏黄的灯光,不少人影在房间里晃动。 我在心里猜测,这里很可能是陈四爷开的一座地下赌场。 下了车,走进院子,但见院子里面停满豪车,还有人提着箱子从车上走下来,这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那几个彪形大汉被古胖子的屁熏得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