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苒写好书信后,交给了徐公公。 徐公公不解:“这是?” 宋苒淡定回道:“解婚书。” “什么!”徐公公一脸不可置信,“大胆罪妇,圣上钦赐的婚约,岂容你悔婚!再说,东崎国从未有女子休夫的先例,你这是胡闹。” 宋苒不以为意,悠然应了句:“罪妇便开了这个先例!” 在场众人听到宋苒大胆的言论,一个个不禁都倒吸一口冷气。 她这也太藐视皇威了吧。 可但宋苒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众人茅塞顿开。 只听宋苒解释:“禀公公,先皇在世时曾严格制定过三书六聘的婚礼规范,并规定若夫家不按婚规,女儿家可自行解婚。.. 皇上虽赐罪妇与残王成婚,但残王一没下过三书,二没行过六礼,与东崎国婚聘的礼法不符,这婚约可不算数。故罪妇也是按照朝廷规定行事。 至于大人说本朝没有休夫先例,罪妇当然知道,因为罪妇尚未与残王成婚,因此并不算休夫,只可算解婚。” 众人听完宋苒的话,竟都觉得有理,连徐公公都无话可说。 宋苒走到板车旁,对准备随残王一同流放的霍幽道:“我已经写下了解婚书,你家王爷便不算宋家夫婿,如此一来,你们也不必跟着去流放了。” 霍幽惊诧的看着宋苒,显然已经被她的操作整懵了,一时间竟忘了回话。 宋苒也不在意,莞尔一笑,起身返回宋家的队伍。 她刚走了没两步,忽然觉得背后有些异常,好像有人在盯着她看。 她下意识转头,目光不自觉落在了板车上。 上面的人仍旧一动不动的躺着,脸上盖着草帽,看不清容貌。 她轻笑一声,看来是她想多了。 就在宋苒把头转回去的刹那,一阵清风吹过,掀开草帽的一角,露出一道幽深的眸光。 宋浅听到宋苒要退婚,既着急又纳闷,这跟前世发生过的事不一样啊! 如今宋苒搞了退婚这一出,残王便不用跟着她们去流放,那她接下来还如何攻略残王呢。 想到这,宋浅气的恨不得将宋苒大卸八块。 宋苒似乎感受到宋浅的敌意,瞟了对方一眼后,便毫不在意的收回目光了。 看来,有人是不希望她退婚啊。 —— 正值六月,午后赤阳高悬。 热气在大地蒸腾。 从皇城出发的流放队伍浩浩荡荡的上路了。 这批流放的犯人皆是宋、江两家及其旁系亲属,外加三皇子府的人,总共有三百多人,押送的差官也有一百多人,队伍拉的比较长,行进速度十分缓慢。 由于犯人需要在两个月内到达三千公里外的幽城缚流村,因此官差规定犯人需日行五十公里。 才出皇城没多远,官差便要求犯人们快步行进,务必在天黑前赶到二十公里外的新城县府衙。 朝廷规定十岁以上男丁都要戴着手镣脚镣,女眷则只需戴上脚镣即可。 宋苒的体质还不错,走了半晌都没感到累。 但怀有六个月身孕的余氏就没那么好受了,她养尊处优惯了,身体本就羸弱,还没走上几公里,便有些吃不消了。 辰哥和星儿姐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个小家伙拼命倒腾着小腿,才能勉强跟在余氏身后。 星儿姐虽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担忧着宋苒:“姐姐,脚脖子磨红了,痛不痛?” 宋苒看着被链子磨到的脚腕,感动的笑了笑:“没事,姐姐不痛。” 辰哥眼圈微红,“姐姐骗人,都磨出血丝了,肯定很痛。” 余氏回过头,看着宋苒的脚也问:“阿苒,没事吧?” 宋苒笑着摇头,“娘,真没事。” 这时,她注意到余氏惨白的脸,紧张道:“娘,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余氏的肚子有些微微犯痛,可为了不让孩子们担心,她只得强颜欢笑。 宋苒看出不对劲,但也没有戳破。 等会队伍休息的时候,她准备接些灵泉水给三人喝,帮她们补充好体力。 两个时辰后。 一行人行至一块空地处,官差吩咐原地休整一刻钟。 “都别想闹事,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一个胡子拉碴的差官,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挥着长鞭,从队头喊到队尾。 此人是差官的副首领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