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华带着小葡萄坐在甲板之上吹着风,看着桥上人来人往,有花白头发的老爷爷牵着垂髫小儿慢慢走过,还有年轻夫妻并肩说着话经过,更有结伴而行的书生,因为讨论着什么问题而争论的面红耳赤。 她看到桥的那头过来一个半人高的小娃子,一起兴起问小葡萄,“你说下一个上桥的会是什么人?猜对了我就答应你一件事情。” 小葡萄用胳膊支着甲板瞄了一眼桥上,“娘,这么无聊的问题,对于我来说没有一点难度,我让你先猜。” 凤倾华勾了下唇,一脸宠溺地看着小葡萄,“那自然是他的母亲跟着过来。”她看这个小豆丁也没有多大,一定会有家人跟着,最大可能就是他的娘亲了。 小葡萄呲着小细牙眯起了眼睛笑,“娘亲,你猜错了,下一个也是一个小孩子,因为现在正是附近学堂放学时刻,他的小伙伴们自然会一起回家。” 两人同时看着桥上,果然他身后没有多久就跟过来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小伙伴,小葡萄一下子坐了起来,得意洋洋道:“娘亲,我赢了,我赢了。” 他仰着小脸看着凤倾华,乐得东倒西歪,凤倾华装 成非常懊恼的样子,“唉,真是马失前蹄失误了,就算你赢了。” 小葡萄马上一本正经地纠正她,“就是我赢了,什么就算我赢了,娘亲不能赖皮哦。” 凤倾华故意逗他,“那我们再猜一次,要不然三局两胜?我们猜下一个上桥的是男是女好不好?” 小葡萄笑得眼睛弯弯的,上来赖在她的怀里,“娘亲就是想赖账,说话不算话,不是君子所为。” “娘亲就是一个女子,不是君子。” 两人笑成一团,“好吧,娘亲认输,你想要娘亲答应你什么事情?” 小葡萄想了想,“娘亲能不能不要再跟爹爹吵架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观察着她的表情,想从她脸上找出什么能令他安心的痕迹。 凤倾华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居然这么心细敏感,看来以后自己不能再当着他的面跟战北霄闹别扭了。 她无所谓地哈哈一笑,摸着他的头,“你想到哪里去了,娘亲跟爹爹根本就没有吵架了,我们只是讨论一些事情意见不同而已。” 小葡萄根本就不相信,但他也知道母亲不可能跟自己说实话,哼了一声将脸别了过去,“我才不相信,你们大 人就会敷衍我。” 凤倾华见他这傲娇的小模样噗嗤一声被逗乐了,“小葡萄,娘亲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提一个其他的要求好不好?一定答应你。” 这此花舫已行到岸边,小葡萄突然闻到了一阵香味,他吸了吸鼻子,“娘亲,是油酥饼的香味呢,好香,我口水要流出来了。” 凤倾华带着他下了船,“这么好的机会你给浪费了,就只要两个油酥饼啊,太容易满足了。” 小葡萄拿着油酥一边走一边吃,凤倾华拿着另一个跟在他身后,突然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个半人高小乞丐,脏的看不清模样,一双小黑手嗖一下子就将小葡萄手中的饼给夺了去。 然后非常灵巧地钻进了人群中,像只泥鳅一样没了踪影。 小葡萄愣在那里,望着空空的手,垮着一张脸委屈巴巴,“娘亲。” 凤倾华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将小葡萄护在身后,将另一只饼交给他,“你吃这个。”她再想去找那个小乞丐,哪还有踪影。 小葡萄气得小脸通红,“娘亲,他是个没教养的孩子。” 凤倾华安抚他道:“别生气了,他只是一个小乞丐,也是饿的没办法才会抢人家吃的 ,我们就当是施舍给他了。” 她的话音没落,就感觉小萄萄的神情有点异样,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发现她的身后站着好几个小乞丐,都是同样的脏兮兮分不清眉眼,但神情出奇一致的相同,都舔着嘴唇眼巴巴地看着小葡萄手中的饼,仿佛下一刻马上就会扑过来将饼夺走。 但他们看到了凤倾华身上的佩剑,所以才没有动手,但又舍不得离开。 凤倾华看他们一个个馊的皮包骨头,心中不忍,“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们买。” 她拉着小葡萄转身回到了那个糕点铺子,那些小乞丐也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小葡萄在他们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一点也吃不下去,干脆递给了一个最小的小乞丐,“你先吃吧,其他人再等等。” 小乞丐接过来根本顾不上说话,马上就大口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用袖子抹着嘴,用手接着要掉落的碎渣子,看样子真是饿坏了。 凤倾华将铺子里做好的饼都买了下来,给这几个小乞丐每人都发了一个,她刚发完,也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又涌上来一大群乞丐,这次可不全是小孩子,有老人有妇人还有中年汉子,他 们全都围了过来。 “好心的女菩萨,求求你给点吃的吧,我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她一看这情景,这不像是那种街头乞讨的普通乞丐,倒像是从外地涌进来的难民。 她将剩下的饼都给了他们,“大家先分着吃,我再去别的地方给你们找吃的,你们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流落在这里?” 其中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将手中的饼分了一大半给他身边的小孩子,“我们是从林州来的,原来一直在淮阳河那一带,但那里有人感染了时疫,被当地的官府知道了,就要将我们全部赶出去城去,我们若是到了城外,那必然是一死。” 凤倾华一听又是林州,她拧起了眉头,“那林州的府尹呢?他们没有发放赈.灾粮?” “姑娘,一看你就是出生在富贵人家,不知人间疾苦,当官的只会中饱私囊,哪管我们百姓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