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华做噩梦了,忽冷忽热的感触一直在梦里折磨着她,她分不清梦里是真是假,只觉得一切都真是的可怕。 在梦里,她没有及时找到战北霄,导致他们没有收到正确的消息,最后温白大败,整个南虚都落入了长孙无绝和墨文渊手里。所有人都死了,小葡萄被当着他的面从城楼上扔了下去。 她被吓醒了。 一睁眼,入目的首先是垂在床顶的香囊,丝丝药香由上至下吸入体内,舒缓着神经,全身心都通畅了。 在床的对面摆了个书案,不见画,不见琴,上面尽是些难能可贵的草药,墙上书架摆的也都是医术,有几本还是已经绝迹的古书,她曾经遍寻不到。 凤倾华喟叹了一声,不曾想惊动了屋里的另一个人。 “姑娘醒了?” 一个小姑娘地身影出现在屏风后面,步履翩跹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比自己脸还大的蒲扇。 凤倾华浑身酸软,只得轻轻扯了下嘴角,冲她笑道,“谢谢……” 她话音未落,小姑娘就已经往外面跑去,嘴里还念叨着,“姑娘醒了正好,趁热喝药吧,我去拿。” 不一会儿,小姑娘又端着一个白瓷碗进来 ,蒲扇放在了外面。 行至床边,小姑娘慢慢蹲下,看架势是要喂她喝药。 凤倾华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好。” 她咬牙撑着床坐起来,着急接碗时不小心碰到了小姑娘的手腕。 指尖的触感十分滑嫩,明显是少女的皮肤触感,可那脉象…… 她一把握住小姑娘的手腕,汤药因为她的举动洒出去不少,她的衣服都染上了药渍。 小姑娘一惊,挣开了她的桎梏,从旁边的矮桌上抽过帕子擦拭,边擦边道歉,“对不起姑娘,我不是有意的,都怪我。” 先不追究一个小姑娘的力气竟然能轻易挣脱,但看她这般小心翼翼,凤倾华终究是不忍心了。 “没事,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小姑娘挺自责,收拾干净后说要重新煎药,就又端着碗跑出去了,凤倾华想叫住她都来不及。 而她之所以突然抓住小姑娘的手腕,是因为她察觉到小姑娘体内也有蛊虫,经确认,的确和她体内的蛊虫一模一样。 等思维清晰后,凤倾华才开始思考从一开始就很可疑的几个地方。 首先,她怎么说都是一个大人,雨天晕倒在荒郊野岭,小姑 娘得多大胆才敢把生死不明的她捡回来?其次,这间屋里满是药香,陈设也明显是醉心医术之人才会有的习惯,小姑娘顶多就会煎个药,手腕有力而手指无力,肯定连针都没捏过。 最后,她不确定小姑娘刚刚是不小心弄洒了汤药才挣开她,还是为了挣开她还故意弄洒了汤药。 前者就罢了,若是后者,小姑娘的心思未免太沉了些。 等药重新端进来,凤倾华已经梳理好了一切。 小姑娘看着她喝了药,正要离开时,凤倾华拉住了她的衣袖,抿了抿唇,有些为难的样子,“这是哪里啊?” 小姑娘估计是打算告诉她的,但凤倾华没等她开口又接着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姑娘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看着她半天没回过来神。 “姑娘,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凤倾华干瞪着眼睛,摇了摇头。 房间里发出一声惊呼,小姑娘推开门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着一个人。 凤倾华怕小姑娘还是墨文渊的人,趁她出去,也紧跟着跑出房间,想先离开这里再说。 然而没走多远,他就被一个男人拦住了去路。 小姑娘从 后面跑来,气喘吁吁,“公子,你慢点儿……” 凤倾华端坐在床上,眨巴着大眼睛看他们。 “公子,姑娘她醒来后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还问我自己是谁。” 小姑娘应该在外面给男人解释过,不过进来后看到凤倾华的情况,怕男人不信,就又描述了一遍。 男人盯着凤倾华的眼睛看了许久,若是寻常人,这会儿都还躬身道歉了。 凤倾华被看久了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头,不让他继续看。 注意到她眼里有害怕的情绪,男人才稍微收敛了些,温声道,“别怕,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是他的声音过于温柔,凤倾华没那么警惕了,还把被被子遮住的,有些红肿的脚腕伸了出去。 “……这里,疼。” 男人和小姑娘都看清楚了,肿的很厉害,看着青紫青紫的,放在那只纤细莹白的玉足上格外突兀。 男人不由得看了小姑娘一眼,小姑娘缩了下肩膀,很害怕他的样子。 因为角度,凤倾华没有看见男人的神情,觉得挺奇怪。他瞧着也不像是会对下人特别严厉的主人,小姑娘为什么会怕成这样? 但男人转过身时眼里还 是一片温和,他站在原地,问凤倾华,“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这种语气和清凌公子平日里说话差不多,但清凌公子是真的温润如玉,至于这个男人,凤倾华觉得有待勘定。 脚伤肯定是要看的,她会医术这件事对方又不知道。 男人看诊很快,让小姑娘帮她涂了药,便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失忆。 “你还记得自己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吗?”男人说话很客气,带着疏离和漫不经心。 凤倾华依旧摇摇头,她连自己是谁、叫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会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 男人随后又问了几个问题,凤倾华接二连三的摇头,仿佛新生儿一般,什么都不知道。 “公子……” 小姑娘欲言又止,只出了个声就又不说话了。 凤倾华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眼神迷茫又无辜。 她以为这样能逃过一劫,毕竟刚刚逃跑被人逮了个正着。 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