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贺贵妃不这么想,听到宫女的回答,她脸色骤变,几步上前,一巴掌把宫女扇翻在地。 “没用的东西,连陛下都请不来,本宫要你何用!” 宫女从地上爬起来,右脸上赫然一个掌印,她没敢碰,也不敢放声哭,只能低着头流眼泪,“是奴婢无能,请娘娘恕罪。” 她已经很卑微了,摄政王不来,她一个宫女还能把人绑了来不成? 然而贺贵妃压根不管原由,她只要结果。 摄政王不来,就是宫女失职。 她扬起手,还想再打。 “娘娘且慢。” 凤倾华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宫女被打,便出声阻止了贺贵妃。 贺贵妃停了手,但视线却落在了凤倾华身上,眼神凌厉。 “你又是谁?” 凤倾华一口气都没敢松,又接着解释,“回娘娘,奴婢……清风,是……老太妃宫里的人。” 编名字还好说,反正宫里人多,她不一定会去查,但人就不好编了。 她随口一说,也不知道宫里有没有“老太妃”这个人。 静等片刻,当她以为自己败露的时候,贺贵妃忽然一笑,“老太妃潜心礼佛,宫中着实用不了太多人。刚好本宫宫里人 手不够,你就来伺候本宫吧。” 说罢,她也没再想着打人,转头就要走。 凤倾华惊愕,连忙叫住她,“娘娘且慢,这恐怕不妥,奴婢是出来给太妃找簪子的,再不回去太妃该着急了。” 什么宫里缺人都是借口,偌大的皇宫还能没人伺候她? 她说了自己是老太妃宫里的人,想着贺贵妃好歹看在老太妃的面子上,能放过我自己。 然而贺贵妃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发狂妄道,“太妃又如何,命人去回禀一声就是了,本宫要人,她还能不给?” 凤倾华:“……” 贺贵妃人狠话不多,凤倾华脱不了身,只能跟着她走。 说来在王府时,摄政王应当是十分宠爱贺知娴的。 且不说位分,就看她如今在宫里住的地方,都足以彰显她的身份。 章华宫曾是先帝母妃的住所,也是小皇帝小时候住过的地方,虽然比不上皇后的宫殿雄伟,但也是极其华美的。 凤倾华跟着贺贵妃回来,原本想着贺贵妃说不定过会儿就把自己忘了,等贺贵妃不注意,自己就能溜走。 不曾想贺贵妃刚坐下,就把她叫了进去。 “叫……清风?” 凤 倾华垂着头,懦声道,“是。” “你方才胆子很大,竟然敢阻拦本宫?本宫可以给你个机会,让你说清原由,可若是不合本宫心意,就别怪本宫心狠了。” 凤倾华配合着打了个寒战,跟无权无势的小宫女没有两样。 “回娘娘,奴婢无意阻拦娘娘,只是那条路人来人往,娘娘处置自己宫里的人本没有错,但万一被有心之人传到了陛下耳朵里,恐怕会使陛下误会娘娘。” 贺贵妃拢了拢长发,嫣然一笑,“这么说,你还是为本宫好了?” “……娘娘独得圣宠,奴婢只是不想娘娘被误会。” 说出的这些话,是凤倾华自己在心里想了好久,仔细斟酌过的。 依照以前的经验来看,后宫里的女人大都爱听这类话。 果不其然,贺贵妃听完,掩着嘴哈哈大笑,“小嘴真甜,以前在老太妃宫里肯定哄得老太妃喜笑颜开吧。” 凤倾华笑笑不说话,算是变相默认。 她以为贺贵妃开心了,兴许就会放自己走,但这开心并没有持续多久。 贺贵妃今日似乎很执着于请摄政王过来,但明明等会儿就能见到。 派去的人都无功而返,她就又 生气了。 动辄打骂,章华宫里细细碎碎的都是咒骂声哭泣声。 “贱人,都是贱人!” 贺贵妃用鸡毛掸子抽打贴身宫女,还一边骂道,“凭什么她就可以,论家事,论相貌,论才情,本宫哪一点比不过她!” 这件事和凤倾华没有关系,她在旁边听着,倒是听出了点眉目。 原来是摄政王登基,册封了王妃沈氏为皇后,侧妃贺氏为贵妃。 从前在王府里,贺氏就处处压沈氏一头,如今到了宫里,贵妃又开始觊觎皇后之位。 他们二人的争斗,可谓是不死不休。 贺贵妃打累了,就站着骂,骂累了就坐着砸东西。 看着满地名贵瓷器的“尸体残肢”,凤倾华心疼白花花的银子。 “娘娘息怒,请听奴婢一言。” 凤倾华最后还是站了出来,她怕在不组织,摄政王可能真的就得闻风赶来了。 为防止贺贵妃在气头上不听劝,凤倾华没等她开口就先说道,“娘娘可以站在陛下的角度想一想,皇后之位,日后必定是众矢之的,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那是半分差池都不敢有。” “若是陛下封了娘娘为皇后 ,岂不是变相的害了娘娘吗?” 贺贵妃头一次听到这种言论,顿时也忘记了生气,“那按你的说法,陛下是在保护本宫咯?” “娘娘聪慧。” 经此一事,凤倾华觉得自己拍马屁的功夫绝对见长。 贺贵妃说难听点就是胸大无脑,她或许有狂妄的资本,但身处后宫,最忌讳的就是张扬的性格,以及没有脑子的去得罪人。 她敢保证,今日章华宫里发生的事,根本逃不过皇后的眼睛。 摄政王不傻,不会让一个只会争风吃醋的女人成为自己的皇后。何况皇后还有段景同这个儿子,后位于她而言就是稳操胜卷,毫无悬念。 但这些话她肯定不能跟贺贵妃说,贺贵妃听到她方才那番话,还在沾沾自喜。 “本宫仔细想了想,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后位不后位的,本宫其实也没有多在乎,只要陛下心里最爱的是本宫,那本宫受些委屈也是无妨的。” “娘娘深明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