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同原本吊儿郎当的,可在听到“铁矿”二字后,神色突然一变。 尽管他极力掩饰,战北霄还是敏锐地发现了。 “什么铁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战北霄勾唇轻笑:“不知道没关系,我帮你想起来。” “清凌公子,有劳了。” 清凌公子走上前,说:“你之前找我谈过一笔生意,翻过城西五十里外那座山,有一处铁矿,正在开采,急需人力物力。你找我谈合作,是想借用第一商行的势力,助你秘密开采,再悄悄做送到买家手里。” 他记得很清楚,每说一句,段景同就肉眼可见的慌张一分。 不管在哪个国家,矿山都是不允许私自开采的,一经发现,就会以谋逆罪论处,别无他例。 尤其是这个战火纷扰的时代,铁矿对每个国家都尤为重要,掌握了铁矿,就相当于掌握了主动权。 战北霄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慌张的模样,不疾不徐道:“世子手眼通天,该不会不知道那处铁矿是黑矿吧。你骗我们不要紧,可若是哪天被北凉皇帝知道了你私藏矿山不上报,恐怕你爹到时候也救不了你了。” 铁矿的位置一开始就 是假的,清凌公子知道后曾派人去查探,缺什么也没找到。 段景同听完,反而有恃无恐,一脸狂妄:“你说那个废物皇帝?小屁孩儿一个,除了血统,他有什么资格坐在那个位子上?” “还有,我不知道什么铁矿,没有证据就来污蔑我,信不信我让我爹治?你们的罪啊!” 他死不承认,就是瞅准了对方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偏偏战北霄和清凌公子还真的拿他没有办法。 铁矿事关重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调查清楚的。凤倾华提议道:“先把他关着,等我们到了北凉再从长计议吧。” 战北霄和清凌公子点点头,说:“只能如此了。” 见他们真打算囚禁自己,段景同急了,扭着身子挣扎。 “喂,你们别走,放开我!我乃摄政王世子,你们胆敢帮着本世子,喂!” “花老板,花老板,你帮我,我让你做官!” ………… 门被无情关上,段景同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透过门缝传出来,引得路过的住客纷纷回头。 凤倾华一本正经地叮嘱门口的暗卫,说:“这里面关的可是朝廷重犯,因为怕死还疯了,你们可要仔细看 管,千万不能把他放出来,会伤人的。” 她这么一说,其他住客吓得立即扭过头,路过这间房时都脚步飞快,不敢过多停留。 “夫人此计甚妙。”清凌公子真心夸赞道。 “让他自己待着,早晚会露出马脚。” 段景同的人都已经阵亡,他现在孤身一人,可以说是插翅难逃。 距离北凉皇城,大概还有两天半的路程,清凌公子不想被人发现,便让凤倾华帮他易容。 翩翩公子转身成了其貌不扬的小瘸子,装残对清凌公子来说是就跟重操旧业一样。 他照着镜子,摸了摸自己被修改了的五官,惊叹不已:“夫人不收徒当真是可惜了,不过为什么要让我装瘸子呢?我现在这样别人应当认不出来了吧。” “我亲手做的易容装,任谁也不可能认出你来。装瘸只是为了不引人注目,你们没发现这一路上遇到的流民很多吗?走路不利索,才更方便混进去。” 清凌公子信以为真,再次夸赞凤倾华。 只有战北霄笑而不语,看出她是故意在整清凌公子。 “不过这几天碰到的流民的确太多了,既没有战争,也没有灾荒,为什么人都 在城外聚集?” 沿途的客栈都常常人满为患,他们如今休息都是幕天席地,点一堆火取暖烧水。 “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越靠近皇城,百姓聚集得越多,也更躁动。”战北霄神色凝重道。 在他们周围,也有不少百姓点着火围在一起取暖,看衣着,不像是要出远门,倒像是出远门回来。 每个人都面色凝重,低声争执着什么,争执完又垂下头叹气,隔着一段距离都能让人感受到他们的无奈和彷徨。 凤倾华看了看他们手里冷硬的干粮,喉咙酸涩不已。 “我去打听一下,你让他们拿些吃的给这些人分了。” 战北霄起身给他披了件衣服,然后同清凌公子一起,去给流民分吃的。 而凤倾华自己则拿了一些吃的和一壶水,走到了一对母女面上。 小女孩儿躺在母亲怀里,昏昏欲睡,母亲紧紧搂着女儿,用自身的体温给女儿取暖。 她们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乱,但不难看出布料不差,和普通逃难的流民不同。 凤倾华在女孩儿身边蹲下,想伸手摸她的额头,但她母亲抱着她往后躲了一下。 察觉到她的惊恐,凤倾华莞尔一笑, 说:“夫人别怕,我没有恶意,只是见她脸色不太好,想帮她看看。” 闻言,女人悄悄打量了凤倾华几眼,稍稍放松了些,却依旧摇了摇头。 凤倾华把水和吃的递给她,她也没有接。 “夫人,我是一名大夫,孩子脸色潮红,肩膀一直往你怀里缩,八成是得了风寒。这种情况在不吃点东西,孩子身体会受不了的。” 女人哪里会不知道自己孩子病了,可是她没有办法,只能紧紧抱着女儿,希望能帮她挡住寒冷。 最终,她还是接受了凤倾华的好意,拿了水和吃的喂给孩子。 而凤倾华也算取得了女人的信任,开始帮小女孩儿看病。 把完脉,确定是风寒无疑。 她从随身带着的药包里翻出一瓶药,递给女人,仔细叮嘱道:“这里面是治风寒的药,你没隔四个时辰给她吃一次,记得要多给她喂水,她有些低烧,切记不能再着凉,天气越来越冷了,你们还是尽快回家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