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显然没有人能回答。 来回跺步,太子须得考虑的是,他要如何才能让朱至心服口服?重点是不再犯。 罚!朱至要是怕罚的人,她能直接跪下请处置? 呼!太子连吸了好几口气,朱雄英这时候不能看着不管了,也跪下道:“请爹爹责罚。是我没管好妹妹!” 朱雄英的错,嗯,是因为没有管好朱至不假,可是真要那么论,太子是不是也该受罚? 当爹的管不好自己的女儿,让这么一个女儿出门兴风作浪,要罚朱雄英的话,他第一个该把自己罚了! “我都管不好的人,你拿什么来管。你起来,这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用不着你在这儿请罚。”太子不至于迁怒,朱至这么一号人,他要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简直就是白活了这些年! 朱雄英瞅了朱至一眼,朱至冲他眨了眨眼,她本就不想拉上朱雄英,朱雄英不受罚不是挺好的吗? “你既认罚,好,去给我抄《礼记》去。”太子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出该怎么罚朱至才能达到让朱至往后绝不敢再犯的目的。 无奈之下就想到最老土的办法,抄《礼记》。 可是他这处罚刚落下,屋里的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太子??? “太子爷,小郡主连自己的名儿都未必写得好!”终是一旁的内侍小声提醒一句,请他别无视那么一个现实,在他面前跟他说话的不过是一个小豆丁! 太子!!! 气糊涂了,真是气糊涂了! “那就把《礼记》给我背出来,要是背不出来就不许出门。”太子终于缓过来了,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他非治好朱至不可! “爹,我连《礼记》的字都认不全?您要亲自教我吗?”朱至看着某个亲爹好像挺难受,但事实不能不告诉太子是吧! 这有些事是事实,太子好意思要求那么高? !!!太子本意是要罚人,结果怎么着,人没罚着,感觉好像他被气得不轻! “爹有空吗?”偏朱至在这个时候还得补刀问上一句,请问太子有这个时间吗? 太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了啊,朱至一下子明白了,赶紧道:“不然爹让我们去跟叔叔们一起上课,虽说我们兄妹启蒙是有点太早了,那也没关系。首要请宫中的先生们先教我《礼记》,要是背不出来,不许我吃饭!” 嘶!谁承想朱至还会为太子排忧解难,竟然恨不得太子罚她,重重罚! 太子这回真是气着了,“好,就罚你今天不许吃饭!” 朱至抬眼怜悯地瞅着某位爹,她刚刚不是说过了吗?她都是吃饱了才回来了,今天吃不吃有什么关系? 朱雄英赶紧扯了一把朱至的衣袖,且让她把头低下来,太子是他们的亲爹,怎么能不给人留点台阶? 啊!对哦,凡事不可太过,要是太过了,容易惹起众怒。 朱至乖乖地低头,表示受罚,她一定乖乖的受罚! 太子指了一旁的廊道道:“你,就去那儿站着,站上一个晚上。” 啧啧,不让人吃饭,还不让人睡觉,看来这也是太子能想得出来可以立刻惩罚朱至的事儿了。 “是。”朱至乖巧应下,常氏这个当娘的有心想帮孩子说说好话,可观朱至把太子气得不轻的样子,她都不好意思开口求情了,只觉得朱至纯属自找的! “去去去。”太子脑门痛得厉害,罚这么点大的朱至,说出去不嫌丢人吗? 书读不全,字写不了,那就只能是不让她吃,不让她睡,外加不让她出门。 朱至这回一声都不吱,立刻走了出去,就站在一旁的廊道上,嗯,面壁思过是吧! 孙商枝这看了半天,好吧,好像朱至真不用她出面,好似朱至另有所图的呢! 因此孙商枝从头到尾并没有开口,朱雄英也不打算为朱至求情。 一旁的常氏饶是心里再怎么着急,这急来没用啊! 常氏当着孩子的面没有跟太子说上半句话,可等太子把人打发了去,这就要往书房去,常氏赶紧跟上太子,且问:“殿下当真要罚至儿不吃不喝不睡吗?” 太子想到心里的郁闷,再念及朱至那模样,第一回尝到了所谓罚人也憋屈是什么意思! “你也看见了,咱们这个女儿像是把我这惩罚当回事的吗?她那不肯悔改的态度,罚了她,她要是下回碰见她依然要再犯。你听听这话。”太子每每思及此,就分外觉得无力。他一个太子竟然奈何不得一个五岁稚儿? 过分了好吧! 这话太子当然不能承认,可是这罚了朱至,其实太子打从心里觉得分外的憋屈! 常氏捏着帕子小声道:“至儿只是个孩子,殿下何以如此苛刻。” 对此太子挥挥手道:“孩子,你见过几个孩子能像她这样,小小年纪谈古论今?” 这回轮到常氏无话可说了。 “聪明的孩子比笨的孩子更难教。笨的人会按你的要求一五一十做了,不会考虑怎么偷懒。换成聪明的孩子你试试,就这些条条框框,一条他都不会守。”太子愁什么,自小他就看出来了,自家的女儿不是个省油的灯,越懂事越显得聪明,那脑子瓜子转得,太子有时候都不一定能跟得上。 如此情况下,太子怎么办?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想办法让朱至心里有数。清楚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至儿的事你别管,只须好好养身子就是。”太子自己心里都愁着,也不确定那么多年对朱至的教导究竟是有用或是没有用。 常氏是想听话来着的啊,架不住太子这是要饿人。 “不好让至儿不吃饭,万一饿坏了。”常氏巴巴地瞅着太子劝说。 但凡只要不是饿孩子,她保证多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