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也在现场？”我询问。 “我是寻琴音而去，院内不少下人、丫鬟都如此，其中就有陶正南。”陶谦闭上眼睛回忆：“当时陶正南在另一边，他并非爱音律之人，却也听得入迷，但或许他脑海中盘算的是另外一件事吧。” “这个慕连茹认识跳井自杀的丫鬟？”我微微皱着眉头。 “不知，若是不认识，为何会亲自过来要送她一程？”陶谦缓缓睁开眼，继续说：“后来我打听过，因慕连茹说自己弹奏一曲就离开，所以并未通报给陶正南，他也是循着琴音来的。只不过一曲终了，陶正南并没有让她如愿离开，而是差人将其强硬‘请’去了书房，说要听其在弹奏一曲。” “慕连茹羊入虎口。”我深吸口气。 “她只身一人，没有办法，只能弹奏。听下人讲，后来慕连茹察觉不对执意要走，却被捂晕，拖去了逍遥房。”陶谦似乎怕我不懂，又解释了句：“所谓的逍遥房是院内人私下里叫的，意思就是陶正南逍遥的地方。” 我听马闰月讲述过，说是陶宅内有个专门的房间，里面不管传出任何声音，下人都不会过去查看，因为习以为常，知道自家老爷在施虐。他所讲述的房间，应该就是陶谦口中所说的“逍遥房”吧。 床上躺着的吴勇翻了个身，随后响起了呼噜声。我扭头看了眼，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那是个怎样的房间？” “好奇吗？我可以带你去看。”陶谦拿起一粒花生米放进嘴里说：“离这里很近。” 我犹豫了下，然后说：“反正长夜漫漫，恐怕你也不会让我安心入睡。”说完，我起身，走到床边，拿起放在床下的背包，在里面翻出手电筒，随后再次来到桌子前“带路？” 陶谦也站起身，将烛台罩子罩上，拿在手里率先走了出去。房间外漆黑一片，今夜看不见月光，也看不见任何星辰。我支着手电筒跟在陶谦后面，走了一会儿，他停下脚步，打开面前的房门，然后回头说：“就是这儿。” 我深吸口气，然后迈步走进去。房间内墙壁上挂着各种工具，鞭子也分了好几种，有长鞭、短鞭、铁鞭、皮鞭，床也是特殊改装的，四面有铁链跟铁环，中间还有一个大些的铁环，应该是用来固定在脖颈的，墙壁上有血渍，应该是喷溅上去的血渍，如今虽已干涸，但看上去也触目惊心。 “陶正南去世之前，我从未进过这个房间，是在安葬了他后，我才第一次走进来。”陶谦站在门前说：“我感觉呼吸憋闷，好似有无数冤魂在我身边游荡，挤压着我的胸膛。那股干涩血渍发出的腥味，让我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恐怕只有陶正南进入到逍遥房后是真逍遥，而被带来的女眷则经历了一场噩梦。或许比噩梦更为可怕……”我紧皱着眉头，手握手电筒，扭头看了眼陶谦，然后询问：“有人跟我说，陶家所有女眷很可能都遭受过陶正南毒手，进入过这逍遥房。” “家中女眷多，共十几人，都是经过精心筛选的。陶正南很少对同一人施虐两次，通常进过逍遥房的女眷，第二日便会被给一笔钱，送出宅院，然后在由新人补上。所以宅院内的女眷经常性的更换，除了母亲那边的两个女眷是固定的，因为母亲知道陶正南有此癖好，所以跟在母亲身边的女眷很普通，并不漂亮，陶正南对她们也提不起任何兴趣来。” “那你知道陶正南是如何选择施虐对象的么？”我若有所思询问。 “凭感觉吧，我觉得应该如此，他也并非每晚都进这逍遥房，有时一周一次，有时半个月一次，不固定。安葬了陶正南，家中大多女眷都被我遣散了，只留下了几个必要的。” “你应该打听了，那个跳井的女眷，她确实是因被陶正南施虐才疯掉跳井的？”我也退出房间，站到陶谦面前。 “那女眷是两个月前进入陶宅的，出事之前她确实被陶正南带来过逍遥房，只是我不明白父亲为何没将她送出宅院，而是留了下来。这件事我问了宅院内的所有人，都不太清楚具体原因，直到慕连茹乐师出现，我大概猜测到了。”陶谦深吸口气，然后将手里拿着的烛台放在了窗台上，背过手去说：“我怀疑陶正南知道那位女眷跟慕连茹认识。” “听说这个慕连茹乐师，常为大户弹奏，也曾去过袁弘策家中，为其二夫人打牌助兴。按说陶正南若是盯上她，完全可以出钱请来宅院内，没必要大费周章吧？”我将手电筒关掉，看向烛光说道。 “那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我们并不清楚的原因？”陶谦撇嘴笑了下，随后看着我说：“你开始对这件事产生兴趣了。” “我只是对慕连茹这个人有兴趣。”我摊了下手：“朱宅苏礼伯很可能跟这个乐师有某种关系。” “不管对什么感兴趣，只要感兴趣就好。”陶谦依旧背着手说：“童佛说跟你是一起的，但她肯定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