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楼店小二解释完，看向吴勇询问：“小爷，若无法决定可先铺堂，找两个合眼缘的陪着。” “我们今日就想饮酒。”吴勇四处看了看，几乎每桌都点了铺堂。也确实如此，若只是喝酒，来这种地方实在没必要。 恐怕从进门后，店小二就已经从穿着打扮知道了我跟吴勇拿不出许多票子，只是他并未因此冷眼，差别对待，所以不会让人有没钱就不配喝花酒的挫败感：“好嘞，那就不打扰二位小爷小酌了，有什么吩咐直接喊我就成。”说完便转身离开。 吴勇点的菜很快就拿上了桌，随后烫好的两壶酒、酒杯、碗筷也都拿了过来。虽然吴勇点的并非山珍海味，而是很普通的下酒家常菜，但闻起来味道似乎是比在家炒的要香许多。我们纷纷倒上一杯酒，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菜，这时吴勇说：“去袁弘策家挖尸的事儿，组长需要明日去警察局后跟领导汇报汇报，不过跟我先前猜测的一样，他还是希望能够有更充分的证据，证实那个娇美慕连茹就是服老鼠药死在了袁弘策家。” “组长跟孙肖汉今日又重新去审问了朱家下人，有什么收获么？”我喝了口酒。 “这次几乎是特别详细地排查了一遍，所有下人、护院、丫鬟、厨师，包括给朱家送菜、送肉、收垃圾、粪便的人，在朱广闻自杀那天，以及昨天苏礼伯死时所有的行动轨迹。连朱家二子，包括各自妻子、儿子、以及朱广闻妻子，算是彻底排查了一个遍。”吴勇也端起酒杯喝了口酒说：“我过去的时候，还没盘问完，所以也不清楚有没有收获。反正我是把咱这边了解到的情况汇报了一下。” 我跟吴勇正聊着，大厅正前方的台子上，有两位醉花楼内的伙计抬了一把古筝放下，随后从纱帘后面走上来一位女子。 这时另外一个女人，年龄看上去稍大些，打扮得花枝招展，使劲拍了拍手，让喝酒的人注意到她，随后扯着嗓子喊：“有姑娘作陪，把酒言欢的同时怎能少得了弹奏， 客人们纷纷起哄，大喊着“好。” 幽兰落座在古筝前，缓缓抬起双手开始弹奏。我听着缓缓响起的古筝曲，端起酒杯喝了口，放下后对吴勇说起了为什么要来此喝花酒，以及毁容慕连茹的经历等等。吴勇听后如我听梅兰讲述时表情一样，既吃惊，觉得不可思议：“几人的身世堪称传奇啊。” “传奇算不上，但也算丰富了。”我摊了下手，拿起筷子夹起菜放进嘴里，边吃边说：“不过不知为啥，我总是有种感觉，感觉梅兰还是有所隐瞒，并未将全部的事讲述起来。”在给吴勇讲述时，我又细细回忆了一遍梅兰所说的话，突然有了这种感觉，但又想不明白梅兰究竟隐瞒了什么。 幽兰姑娘一曲结束，紧接着又弹奏了一曲，这时我抬手叫来了不远处的店小二，然后让他附耳过来，凑到他耳边说：“能否给弹古筝的幽兰姑娘传句话，就说梅兰介绍我们过来的，想跟她聊两句。” “没问题。”店小二回了句，然后直起身离开。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吴勇已经连续下肚几杯酒了，脸上泛起了红晕，他观察着其它喝酒的客人，跟铺堂的姑娘搂搂抱抱又亲又摸，若有所思地说了句：“既然这个幽兰也是神乐署出来的乐师，那琴技自然高超，可我却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们都一样，可梅兰没见慕连茹，光听琴音，便十分确认放内坐着的就是她认识的慕连茹。”也许是气氛的烘托，虽没喝两杯的我也感觉到有些上头：“那你觉得苏礼伯是外行还是内行？” “茶艺他是内行，音律他肯定也是外行，但比咱们强，他或许能听出些许门道来。”吴勇吃了口菜感慨地说：“这地确实不适合精壮小伙来。” “是不适合咱们这种没钱的精壮小伙。”我开玩笑说道：“特别是没碰过姑娘，又没钱的精壮小伙。” 单是大厅这边，喝酒的客人岁数都不小，大多四五十岁的样子，并没见到有年轻的小伙，除了我跟吴勇。这里是中年人的温柔乡，估计在外人眼里，我们就是个对青楼好奇，前来探索，一窥究竟的。虽是别的坐铺堂的姑娘，也时不时看向我们，眼神中带有些许妩媚，怕是吴勇此时在酒精的作用下，心痒痒得很。 “这些姑娘也都是可怜人。”吴勇又拿起酒杯饮了口，将目光移回来看向我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乱哄哄的氛围，以及颇为淫乱的景象，却勾起了吴勇这个粗人的诗意来。只是他这诗跟现场的氛围并不搭调，或许这是他有限文化中，能够找到最适合的诗词了。我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也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句；“有时人的命运并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我脑海里想的是毁容慕连茹，她曾有望成为宫廷最具实力的乐师名闻天下，如今却为何毁了容？就连梅兰不也如此，赶走慕连茹便以为自己日后生活将如鱼得水，可谁会想到清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