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杜盛被踢出家后，杜麒逐渐在家里地位得到了提高，都是杜纯点拨的。也是我太轻敌了，一直认为他就是个无赖，构不成什么威胁，殊不知在不知不觉中他到成长了起来。但杜麒爱玩，也没什么事业心，我真没想到父亲会突然宣布让他代管杜生堂，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还特意找人查了下杜麒走的那几年，杜纯干嘛去了。”杜阮看向我。 “查到了么？”我问。 杜阮点了下头，然后说：“说是杜麒安排的，给他找了个老师，具体是什么老师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件事我回想才想明白，杜麒其实早在出国之前，似乎就已经打算回来后大干一场了，否则怎么能提前安排他去学习呢？” 杜麒虽然没把杜生堂海外生意做成，但他也确实干了一件大事儿，就是促成了杜盛跟洋人合作建医院，也是这件事，把他认为在家中的最大威胁除掉了，而且是悄无声息地除掉，就连杜盛到现在都不知这件事原来是杜麒有意所为。或者就算他知道，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认栽，毕竟没有直接证据。 他是属于棋输一局，被洋人谜了心智。杜麒出过国，自然有了些见识，跟洋人打了几年交道，摸清了他们的脾气秉性，自然能拆穿这个把戏，所以当年建医院的事儿他才并没有参与其中。 相反，杜盛在国内，虽然学习了人家的语言，文化，却没深入生活、接触过，当然摸不透他们。 “所以杜麒是在出国回来后，在家里地位逐渐提高的对吧？”吴勇询问。 “现在想是，可是当时我是不知道的，因为他还跟平日一样，我们看在眼里的就是不学无术，整天精力都用在了玩上，现在想来这都是做给我们看的，主要是做给我看的，让我不把他当成家中威胁。”杜阮有些无奈地笑了下，然后说：“院里的人，都说我将会是下一代掌权人，他们私下里讨论被我听见，我还沾沾自喜。殊不知那些话都是杜纯背地里传的，让他们这样说的。杜麒才是家里最聪明的，懂得利用人性弱点，最近这段时间我也反思了，不可否认，我确实轻敌了。” “那不管怎样，他也不可能突然就得到了杜麟丰信任，难道他背地里还做过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事儿？”我也拿起茶杯喝了口，润了润嗓子，然后询问道。 “杜生堂有几次小改革，当时看是小改革，但实际上成了后来几年的主要收入来源。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将常用药配好。我们杜生堂只有总堂有郎中，其余铺子是没有的，所以患者生个病需要先找个郎中看病，然后在按照单子去药铺抓药。常用药治疗，包括咳嗽、感冒、头痛，还有些给女性调理身体的，这些都提前配好包在一起。其实比一味药一味药抓贵了些，但患者省去了看郎中的钱，对于患者来说整体费用是便宜了的。他们得了什么病，过来大概说一下症状，伙计就可以将配好的要卖给患者。”杜阮在桌子上拿起一根香插入香炉，然后用火柴点燃，深吸口气闻了闻说：“第二项小改革便是熬药，患者来买药回去还要自己熬，有时火候掌握不好。所以就在店铺，由伙计熬出来给他们送过去，有一些很少的加工费。这个表面上看是增加了成本，不过却增加了数倍的客流量，因为在杜生堂买药给熬，后来别的中药铺子也都照葫芦画瓢。” “出过国的就是不一样。”吴勇感慨了句，然后问：“这些主意都是杜麒出的？” “两个小改革在当时来说都是看不见利益的，当时我们以为这是父亲的决定，因为是他组织讨论这件事的，期间也并没有提及杜麒，甚至开这么重要的回忆杜麒都没出现。但是现在知道了，是杜麒交代父亲，说自己不想在家中出这个风头，也不想占这个功。”杜阮一边闻着香一边说：“先前杜生堂因为杜盛的事儿，资金链断了，全国陆陆续续关停了十几家铺子。不过六七年后，有陆陆续续开了回来，都是靠着杜麒的几个小点子。在父亲眼里，勤恳没用，我大哥跟在他身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了一辈子，也入不了父亲的眼。以前杜盛受宠，是因为他最小，打小父亲就最宠爱他，跟杜麒还不一样。他的几个决策带活了杜生堂，而杜盛的任性却差点毁了杜生堂这个牌子，两者已没可比性。” “所以就算杜盛还完所有钱，得到原谅重新回来，杜麟丰也不会把掌权之位传给他，对吧？”我若有所思地说。 “自是不会，自从杜麒代掌杜生堂，便不在装了。毕竟装了这么多年，你说这大白天的，我为什么坐在书房看书？他代掌后便直接将我负责的事儿揽了过去交给了其它人去做。美其名曰说我操劳了这么多年，该好好休息休息了。”杜阮叹了口气：“你们可能不知道，代掌变成掌权人，除了父亲直接让出来外，还有一个方法，就是掌权人在代掌期间去世。” “也就是杜麒代掌期间，杜麟丰去世的话……”我深吸口气，微皱起眉头说：“我听说因为杜盛的事儿，杜麟丰病了？” “恩。”杜阮叹了口气，然后看向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