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雅淳回捏了暮筠的手,“快去吧,哥哥在等着你呢。”想到了什么,她又加了一句,“云岚,我哥哥对你是存了真心的,临别了,还请善待他......” “我知道,”见平日娇纵张扬的小郡主快要哭了,暮筠安抚地晃晃她的手,转头对巧遇道:“带着雅淳去屋里喝杯热茶暖暖身。” 巧遇赶紧应是,心里想着还好那初公子不在,要不然瞧见这一个接一个的男人来找自家女人,保不齐会被气得原地吐血。 刚要扶着陆雅淳进帐,就抬眼瞧见孙炳志踏着银辉从远处而来,在与同道而行方向相反的暮筠见完礼后,兴高采烈地朝着巧遇扬了扬手。 巧遇下意识扬起唇角朝孙炳志挥手,待想起身边还有陆雅淳后,立刻猛地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马上就要哭嚎起来的苦脸。 曾经的倾慕对象都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谈起了恋爱,她怎么这么命苦啊! “哇哇哇......” 看见陆雅淳不计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巧遇吓得赶紧拉她进帐,背对着孙炳志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在她们面前滚蛋,别再刺激悲情单身狗了。 孙炳志扯了扯唇角,心里想着他还有好消息要告诉她,还是下次吧。 被嫌弃了的孙炳志只好转身默默离开。 ------ 围场的秋夜甚是冷寒,秋风瑟瑟,暮筠忍不住缩了缩肩,将身上的披风拢得更紧了些,翘起的孔雀羽绒遮挡了她的大半张脸,一双秋水般清澈的明眸渐染了月色清辉,盈盈顾盼间,灵动又透亮。 陆越泽在溪边无聊地踢着脚边的石子,耳畔流水潺潺,夜莺啼啼。蓦地,远处传来脚踏残叶的沙沙声,他猝然抬头,那张期盼已久的俏脸不再是脑海中的天光云影,宛然在目,令他一阵目眩神迷。 “云岚妹妹,终于来了。” 陆越泽长身立于溪边,轻声浅笑。 “越泽表哥。”暮筠缩着脖子向陆越泽颔首打招呼。 在弘学馆时,陆越泽曾要求她不要唤他‘陆世子’,而是要对他以兄妹相称,以此显得两人亲近三分。想来自己很少如此亲昵唤他,且对他的态度又有些刻意疏离,眼前人即将远行,今日倒不如让他欢喜些。 “听闻雅淳说越泽表哥要去往北地?今日庆功宴并未听闻父皇对表哥有调遣安排,怎么突然就......”暮筠扬起一张略带忧虑的小脸,微蹙着眉头凝望着眼前人。 浓郁的月色笼罩在男人挺拔的肩膀,如潺水如流云,凛冽秋风拂荡着他的衣角和发尾,交融着溪面卷来的萧寒,似汇成了轻柔而遥远的光河,好似那天边的谪仙,遥遥不能触及。 暮筠想,怪不得人人都称越泽世子有着世人难以匹及的霞姿月韵,这般谪仙般的姿容,任谁也不忍心轻易亵玩。 察觉到少女定定的眼神,陆越泽浅浅扬唇,“云岚果真是喜好颜色。” “啊?”暮筠消化了一下陆越泽的话,然后深深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没错。” 长得俊美的男子谁人不喜欢啊,嗯,你妹妹比我更甚。 陆越泽低头轻笑,然后似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气,扬起了唇对暮筠问道:“云岚,你喜欢我的貌相吗?” “为、为何这么问?”暮筠惊讶于陆越泽的直白。 “传闻都说云岚养暗卫面首,今日庆功宴上又钦点长相英俊的许峰入公主府,表妹喜颜色好的人和物,现在人尽皆知,可我却不知......”勇气鼓得再足,后面的话也实在难以启齿。 陆越泽微微侧过身,眼神顺着脚下的溪流飘忽悠远。不看她,那些藏在心底的话兴许可以大胆地吐露出来。 “不知云岚为何不喜欢我。” 暮筠:“......”原来她在世人眼中是只看脸的肤浅之人。 暮筠还以为陆越泽约她过来,是要与她告别,原来不是告别,竟然是告白! 她知道在庆功宴上点名要许峰入她公主府当护卫的举动会被人诟病,甚至回京后会被那帮呆板文官批为离经叛道也不为过,可不曾想过她的那番举动,会引起这么大的波澜。 程致倒罢了,他骨子里就是个疯批玩意儿,可陆越泽不是一向风光霁月?竟会如此直白地问她为什么不喜欢他那张俊逸如仙的脸! “越泽表哥,你误会我了,我知道喜欢一个人,并不能光看长相,我也没有看谁长得好看就想纳入府中,人的品性和内涵当然更重要,”啊呸,她在说些什么啊,怎么越说她越像个风流成性的、玩世不恭的纨绔子! 暮筠继续解释:“我并非对那个许峰有意,点他到我的府上当护卫,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