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上桌,当然少不了酒,喝的自然是车同轨、书同文、酒同香,历经三千年传承的当地名酒西凤酒。 黎芸的酒量不错,估计再练练就能跟张玲一较高下了。 她的手艺也不错,虽然都是这家常菜,但色香味俱全,没有饭店里的油腻,更多了几分清淡。 可能也是饿了,鼻大炮可没少吃,又借着酒劲让黎芸讲一个有关四川方言的笑话。 黎芸性格开朗,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放下筷子点燃了一根烟,吞云吐雾之间想了想,红唇微启,讲了一个真实发生的笑话。 那是她上大一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两个同学相互配合正在把晒了一天的被褥往架子床上铺。 当时,黎芸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她就对一个同学说:“铺到下铺你会吗?” 同学一愣,没搭理她。 “我问你,铺到下铺你会吗?” 那位同学瞪了黎芸一眼,仍旧没说话。 黎芸也急了,抬高声音说:“我问你话呢,铺到下铺你会吗?” 同学直接怒了,没好气道:“这是上铺的被褥,为什么要铺到下铺?” 说到这里,回想起当初,黎芸自己先笑的前仰后合,我和鼻大炮面面相觑,二脸懵逼,尴尬的陪笑着。 鼻大炮眼巴巴的盯着黎芸,眼神里充满了崇拜,有点迫不及待:“黎姐,别笑了,接着说下去,快点。” 黎芸轻咳两声,强忍住笑意:“其实我是想问那个室友,她会不会photoshop?哈哈哈。” 黎芸笑开了花,我和鼻大炮却根本没反应过来。 鼻大炮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踢我:“哥,刚才黎姐说的什么?你能听懂吗?” “我知道是英语,但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现在的小孩牙还没长齐就开始学编程了,自然知道什么是“photoshop”了。 可当时不比现在,“photoshop”是大学才开设的课程,我没上过大学,高中那点词汇量也基本上忘的差不多了。 鼻大炮就更别提了,他不是叫郑东旭嘛,有一次我看见他把自己的名字写成了关陈旭,你说就这水平,也只能呵呵了。 黎芸以为这个笑话会跟公式相声一样,只要说出来,必须“咵”就炸了,没想到结果冷场了。 她板着脸说:“吃饭。” 说完,她往嘴里塞了两个泡椒,“咔哧卡哧”的嚼了起来。 我心里有事,浅尝辄止。 黎芸掰开了揉碎了将整件事情给我细说了一遍。 我听的很仔细,生怕错过了某个细节,努力将所有信息都记下来,有一些关键的问题还用手机做了记录。 “小朋友,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这件事情能否顺利实施并取得预期效果,还有几个关键问题,你一定要如实跟我说。” 黎芸说的一本正经,那语气和表情俨然已经化身为一个正在法庭上进行辩护的律师了。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黎姐,我都把老底交给你了,还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那就好。” 答应了一声,她看向鼻大炮说道:“我们有事情要商量。” “说就说呗,说吧。” 鼻大炮不以为然,拿起筷子要夹菜,黎芸拍了一下他的手,又挥了挥手。 “你回避一下。” 鼻大炮瞪大眼睛:“别啊,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嘎吱”一声,他挪了挪凳子,坐在我身边搂着我的肩膀说:“黎姐,这么说吧,我跟我哥那是亲兄弟,就差不是一个妈生的了。” 黎芸摇摇头,看向了我,等我的意见。 我想了想,黎芸身为律师,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让鼻大炮回避一定有她的道理。 于是,我说道:“大炮,就听黎姐的,你回避一下吧。” “绝了,哥,不带这样的。” 牢骚了一句,鼻大炮抓起桌子上的细支烟起身离开了。 “黎姐,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了,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黎芸轻咳一声,盯着我问道:“小静大姨妈每个月什么时候来?” “大姨妈?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黎芸用鼻孔叹了口气,换了个说法又问道:“我的意思是她每个月哪几天倒霉?” 我还是没太明白,心说这就够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