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节点,丁宽把西园军调往豫州,就是准备彻底吞下这只兵马了。洛阳城中智者不少,但没人能够脑洞大到,猜测出洛阳后续的剧烈变动,自然就没人怀疑丁宽的目的,最多不过是认为丁宽抓权而已。 丁宽一走,众人继续讨论来讨论去,却依然没有结果,只能先行散去。 却说袁绍回了自己的府邸之后,很快何颙与许攸就到了。他们今天也同样坐在何进的大堂之上,只是没有发言而已。 三人已经极为熟悉,许攸盘腿而坐,“本初,今日你要让丁子厚去青州,恐怕已经把他得罪了。” 袁绍冷哼一声,没有出言反驳,心中虽然也知道自己今日说话孟浪了,但嘴上却是不会承认的。 何颙在旁边缓解气氛,“丁子厚虽然与宦官有仇恨难解,却从不肯与我辈党人同心共力,得罪了也没什么。 只是本初,有这丁子厚在,就显出了我们党人最大的弱点,手中没有兵权,这行起事来,就只能看何氏的脸色行事啊。 何遂高虽然答应了除宦,但有宫中那位何太后护着,这些阉宦只要躲在宫中,一时之间,却是难以下手啊,今日这么多人,也没有商量出个有用的办法。” 许攸一脸冷笑:“我早说过,要想除宦,只有兵谏一途。这些宦官不过是宫中养的恶犬,不把主人震慑住,他们是不会让我们屠了这些恶犬的。” 袁绍满脸无奈之色:“子远,兵谏说来容易,且不说这兵马哪里来,就算有了兵马,难道你准备带兵攻打皇城吗?” 许攸却是继续冷笑:“兵法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兵谏而已,哪里就需要真的攻打皇城啊?宫中那位太后不过是一个无知妇人,凭美色而有今日之位罢了,哪有什么见识,只要略一吓唬,恐怕就要瘫软在地了。” 事情不顺利,袁绍的头疼病又发作了。袁绍一边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有气无力的回应:“子远,有什么主意,你就赶快说出来,别再卖关子了。” “本初,本来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不过今天丁子厚的话却提醒了我。如今我已经有了破局之策,只要你能够说服何遂高依计行事,则大事可定。” 为了诛宦,党人们已经是想尽了办法。如今明明已经占据了巨大的优势,却卡在何太后这里,没法取得决定性的战果,早就让很多人大感泄气。 听到许攸说已有破局之策,袁绍和何颙立马精神一振。袁绍直接坐直了身体,太阳穴都不揉了,“是何良策?子远速速道来。” 许攸面露得意之色,吐出了两个字:“外兵!” 袁绍何颙听到许攸只说了这两个字,知道他又开始卖关子了,两人相视一眼,慢慢沉吟琢磨起来。 过了一会,二人都大概明白了许攸的想法,眼神渐渐亮了起来。不过两人没有急于发表意见,何颙更是转向许攸,“子远还是细细到来吧。” 许攸知道二人已经有了想法,才更详细的解说:“今日丁子厚临行之时,在门口特意告戒何遂高,外兵不可轻易入洛阳,否则容易节外生枝。 本初、伯求,连丁子厚都怕外兵入洛阳会节外生枝,你们说宫中的那位何太后怕不怕?” 二人一起颔首,何颙继续追问,“具体如何谋划?” “何太后敢这么护着宦官,就是因为我们党人手中没有兵权,再群情激愤,也只能上上表章,伤不到她分毫。 但现在大汉各州郡多有兵马,如果这些兵马也鼓噪起来,要求诛宦,这些兵马可是挥舞着刀枪说话的,何太后还敢继续护着宦官吗? 当初王文祖(王芬)在冀州的谋划虽然失败了,独夫刘宏为何连追查都不敢?还不是怕这些兵马真的要来清君侧?我就不信现在宫中的这位太后,比独夫刘宏胆子还大。” 袁绍思考了片刻“子远此策果是切中要害。现今洛阳之外就有丁子厚的兵马,你们说,能否说动这个丁子厚出面鼓噪他手下的兵马?” 何颙知道袁绍又开始动小心思了,丁宽在洛阳带兵镇压局势,声势已经略微压住了袁绍,这让袁绍很是不快,总想时不时给丁宽下个小绊子。 何颙与丁宽没什么过节,甚至私下里还比较欣赏丁宽。不过与袁绍相交多年,他对袁绍那种外宽内忌的性格,已经知之甚深,知道劝也没用,干脆闭口不言。 许攸则干脆不在乎袁绍与丁宽是否交恶,他现在是袁绍的谋主,袁绍的敌人越多,他的地位才越能得到体现。 “本初,丁子厚与我们没有多深交情,甚至对我们防范很深,前次他从幽州入洛阳,特意走并州而非冀州,就是在有意躲开王文祖。 我们想要去说服丁子厚,恐怕极为困难。洛阳附近的兵马,目前虽然只有丁子厚一个,可天下的外兵就多了。只要能说服何遂高,丁子厚参不参与,无关大局。” 听到许攸说丁宽对党人防范很深,袁绍也是深有同感,被丁宽勾起的挫折感略微平复。放下对丁宽的小心思,袁绍又继续追问“若何遂高不敢答应此事又如何?” 许攸不愧被袁术称为“凶淫之人”,冷笑一声:“何遂高应承当然最好,如果他不肯应承,要用外兵恐吓的,就不只是宫中那位何太后了,再加上一个何遂高又如何? 洛阳之内,是他何家说了算,出了洛阳,天下这么多州郡,可都是我辈士人的天下。诛宦本来就是天下士人共同的愿望,此前是我们行事太文雅了。” 袁绍一拍桉几,“子远此言大善” 袁绍本就野心极大,听了许攸的话,更是心中跃跃欲试。此前袁家行事,多喜欢左右逢源,从中取利,因此对袁绍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