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南下,已经两个月了,这段时间,丁宽在他们身后纠缠骚扰,其他人更不会闲着。在荀攸的不断催促之下,冀州的郡兵已经完成了征发。 冀州原本说好征发的郡兵是三万人,其中交给丁宽指挥的是一万五,叛军南下渤海,就是把战线开进了冀州,不止是丁宽不能坐视,刺史王芬更是又急又气。 三万郡兵征发完毕,王芬直接将其中两万调到了清河与河间,交给丁宽统一指挥。而丁宽自行招募的一万义从军,也在甄氏、丁宽那些提前派回来的游侠儿的努力下,完成了招募。 丁宽自身从扬州出发的后军,此时也到了冀州,这些后军总共是四千人,名义上正兵虽然只是一千人,但还有三千人,是顶着民夫名义的丹阳兵。程昱率领这四千人在正旦之时就已经到了邺城。 只是冬季,河流冰冻,丁宽没有急于让他们继续北上而已,此时这只兵马已经进入了渤海郡,就驻扎在郡治南皮。 如此一来,丁宽麾下能够用来围歼这股叛军的兵力就高达近四万,非常富裕,因此丁宽要的就是彻底歼灭,而不是击溃,这些乌恒人都是骑兵,机动力极强,不能全歼的话,溃兵会四处乱窜,糜烂地方。 平原之上,限制骑兵机动力的最好地形是什么?答桉显而易见,河流。一旦骑兵被围死在两条河流之间的狭长地带,不能渡河逃跑的话,基本上就是板上的肉,只能等待宰割。 既然这股叛军被贪婪蒙蔽了理智,拖延到河流冰冻开化才开始北撤,那么河流就成为了围困他们的天然助力。 丁宽选定的战场,在章武县之北,章武县是渤海郡最北端的城池。过了章武,距离幽州的辽西郡,其实只有一百多里的距离,这点距离如果没有阻挡,骑兵甚至可以一天一夜就奔回幽州。 只是这短短百里的距离之内,却有几条较大的河流横亘在平原之上。 章武城北十里左右,有一条较宽的河水,名为之水,虽然只是漳水的支流,深度却也不是骑兵能够徒涉的,必须搭建浮桥才行。 之水再向北约三十里,就是漳水的干流尾端,一直东入大海。漳水是贯穿冀州的大河,更加不可能徒涉。 丁宽为乌恒人准备的葬身之地,就是在漳水、之水大海的四面包围之下,形成的南北三十里,东西不足百里的狭长平原。此时丁宽已经下令,迁走了这片狭小平原的全部居民,就等着叛军自己进入这片死地。 这片平原,是叛军北归的必经之路,如果叛军想绕过这个陷阱,只能向西渡过漳水转战到河间郡。但丁宽早就在漳水沿线进行布防,哪会给这股叛军西渡漳水的机会。 叛军北归,带了几千车财物,还有裹挟的几万百姓,行军就比较缓慢,每日行军不到三十里,到之水河畔之时,已是二月下旬,之水河面上已经完全解冻,看不到冰层。叛军只好在河畔扎下大营,开始修筑浮桥。 之水并不太宽,最窄处只有百步左右,为了能够快速渡河,叛军并排修建了五座浮桥,也不过耗时一天。 浮桥建成,苏仆延就派出斥候过河打探,这些斥候向北奔驰到漳水河畔,却看到汉军已经在漳水河畔背水扎营,看营寨规模,应该有两万左右的汉军驻扎。 接到斥候的回报,苏仆延就知道这一战已经不可避免,不击败前方的汉军,叛军就不可能渡过漳水。汉军背水结营,而没有驻守在对岸,也就摆明了告诉叛军,等你来决战。 两万汉军,对于这股叛军是巨大的压力,汉军的战力一般都强于胡人,一汉当五胡的传说虽然已经有些久远,但两万汉军,也必须这股叛军全力攻击才有取胜的可能。 第二天一早,苏仆延和乌延就亲自率领三万骑兵和一万步兵,过河去攻打汉军营寨。留下张平率领一万步兵,留守大营,以防备身后阴魂不散的丁宽前来袭营。 四万叛军浩浩荡荡过河前去进攻,丁宽等他们出发两个时辰之后,对叛军的进攻也开始了。完全出乎叛军的意料,丁宽的进攻,最先开始的并不是陆上,而是来自河上。 北人骑马,南人乘船,这批叛军都是幽州汉人或塞外胡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攻击会来自河上。 丁宽手下也没有真正的水军,但他有四千丹阳兵,这些丹阳兵出身江南,操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们攻击的目标也不是岸上的叛军营寨,而是架在河面上的五座浮桥。 攻击的方式非常的简单直接,火船烧桥,丹阳兵驾驭火船自上游顺流而下,接近浮桥时点燃火船,火船顺流下来被浮桥阻挡,自然会靠在浮桥之上,把浮桥引燃。 丁宽的火船上都堆满了干草材禾,还浇上了火油。这种来自河上的攻击,把驻守在大营中的张平彻底打蒙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眼睁睁看着五道浮桥在一个时辰之内,被一一烧断。 河面大火一起,一直禁闭的章武城门就豁然打开,大队汉军鱼贯而出,为首的正是为丁宽带领扬州后军的程昱,而高顺率领的一千重甲步兵也豁然在列。 早在叛军北归之时,程昱就按照丁宽的指令,率领五千步卒,偷偷躲进了章武城,此时才出城与丁宽汇合,向叛军的大营而去。 苏仆延和乌延率领四万步骑去进攻汉军,刚刚前行了十几里,却发现背后有烟火升起,赶紧调头回来。到了之水河畔,只见到五座浮桥已被烧断,河面上还有一百多条船在游弋。虽然没有大船,船上却有近两千的弓箭手,有这些船在,根本无法重新搭起浮桥。 两人和麾下的四万兵马,只能眼睁睁看着对岸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