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情很快报到丁宽这里,当两位军事谋主荀攸和戏志才闻讯赶到中军大帐之时,丁宽正在查看幽、冀两州的舆图。 丁宽见二人到来,没有说话,只是把军情奏报递给二人,然后继续查看舆图。 二人拿起奏报一看,却是吸了一口凉气。 这次南下渤海郡的叛军数量高达五万步骑,其中乌桓骑兵数量高达三万,几乎是叛军骑兵的半数,是几个乌桓部族合力拼凑出来的,丘力居没有亲自南下,统兵的首领是苏仆延和乌延二人,另外两万步兵则是张纯的麾下。 渤海郡是冀州治下的富庶之地,人口高达百万,但防御能力极差,仅有八个县城,五万叛军南下渤海,肯定不是渤海郡自身能抵抗的。 而且严冬之季,北方河流均已结上厚厚的冰,叛军过河可以直接在冰层之上行军,此时叛军已经轻松越过了漳水,兵锋抵近章武县。 反观丁宽,手中兵力只有五千,其余的冀州郡兵和义从军仍然在征发集结,尚未成军,更别说基本的操练,正是兵力最虚弱的时候。 荀攸走到丁宽身边,轻声劝慰“子厚,渤海此时已是糜烂之局,我们兵力尚未征发完毕,切不可仓促出兵啊。” 丁宽没有答话,只是转头看向戏志才。“公达之言有理,叛军兵力十倍于我,而且渤海地形平坦宽阔,利于骑军作战,我军当前兵力空虚,只有五千人马,如若贸然南下追击,反易为敌所乘,为今之计,只有尽快通知渤海各县,凭城自守,等待我军集结大军,再去救援。” 丁宽阴沉半晌,“二位先生所言均为正理,此时我们兵力不足,确实不能贸然出兵。只是这些胡人既然敢深入汉境,劫掠汉民,我们又怎能置之不理啊?” “子厚有何良策?” 丁宽苦笑一下“现在局面,哪里可能有良策,只能尽力挽救,不使局势彻底糜烂罢了。” 荀攸明白丁宽身负冀州、幽州两州之责,确实没有漠然不理这股叛军的道理。 “子厚,回军冀州也并非不可,但却不能急于求战,渤海郡此时已经救援不及,即如此,我们不妨沿漳水以西布防,先保证河间不被叛贼侵扰。” 戏志才也点头支持“此策可行,虽然漳水河面已经冰冻,但河面低矮,我军沿河布防却有居高临下之优势,只要拖得月余,我军大军集结,就可进行反攻。” 丁宽摇摇头,“冀州的兵马确实是新兵,仓促出战,固然不可取,但我军如果连漳水都不敢渡过,叛军只会更加嚣张,而且渤海百万百姓受难,若是无兵前往救援,岂不是要失尽民心? 所以我要精选三千骑兵随我一起杀入渤海,不求击败这股叛军,至少要让他们不敢太过放肆的劫掠侵扰我渤海百姓。” 荀攸赶紧劝谏“子厚,此策过于凶险,即使你不想与贼决战,如果被敌人围住,这三千兵马恐怕就凶多极少了。” “这也正是我为何只带三千兵马,而不是尽起兵马的原因。我从扬州带来的两千骑兵,皆是久经战阵的精锐,另外一千骑兵,就在现有的三千义从军中精选一千人。 贼兵骑军虽然十倍于我,想围住我也没那么容易,我此去渤海不是为与敌战决,只求让他们有所顾忌,不会与他们正面交锋的,二位先生尽管放心帮我整顿兵马,我军越早完成集结,就可以越早将这股叛军赶回幽州。 二人虽然智计过人,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兵力不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好同意丁宽之策。 丁宽一面派快马通报渤海郡诸县、让各县尽力收拢城外民众进城避难,一面行文给冀州各郡,加紧调集郡兵向东部的清河、河间两郡集结。 丁宽精选的三千人马,刚刚到达幽州不久,就再次调头南下,回防冀州渤海,追击十倍于己的叛军。 丁宽赶到渤海之时,叛军并没有任何越过漳水,向西进入河间的势头,反而是一路向南,不断深入渤海郡。丁宽跟上这股叛军之时,叛军已经向南越过了章武,直逼浮阳。 此时已经过了正旦,冀州的各郡郡兵,开始陆续向河间、清河开进。荀攸、戏志才分别赶到两郡,调度各郡郡兵沿着渤海郡的边境布防,却并未急于进入渤海。此时渤海郡的汉军只有数量不多的渤海郡兵,和丁宽三千骑兵。 一路南下的叛军,刚刚南下之时,对冀州情况不明,又打着把丁宽钓出来消灭掉的想法,还有些谨慎小心。 等到发现渤海各县汉军只敢守城,根本不敢出城与他们作战之时,叛军虽众,攻城能力却不足,干脆放过县城不理,在城外的乡村劫掠起来。 丁宽率领的三千骑军,在章武城南追上了这股叛军,叛军此时正在分散劫掠。丁宽趁着叛军毫无防备,突击消灭了一股千来人乌桓人,就赶紧后撤。 等到乌桓骑兵集结追来,就向章武城撤退,到了城下并不进城,而是继续向北撤退。骑兵入城,就失去了机动能力,无法与叛军持续纠缠。 乌桓骑兵与丁宽纠缠两日,几次小规模交锋。发现丁宽根本不想大战,只是骚扰,也明白了丁宽的想法,就是在拖延时间。 这种战术,乌桓人其实极为熟悉,他们之前劫掠汉军边境之时,也经常用这种办法拖住汉军的防守部队,再寻机劫掠。 只是没想到丁宽现在也用了这种方法。乌桓人其实对造反没什么兴趣,他们也不关心汉人中谁当皇帝,对于他们而言,南下最重要的目标就是劫掠。 丁宽的三千骑兵,只能起到骚扰作用,根本不可能正面拖住乌桓人。想完全阻止乌桓人劫掠是不可能的,只能让乌桓人不敢太过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