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天的持续攻营,黄巾军的伤亡已经累计到了六千人,其中战死与受伤的比例是一比二,毕竟进攻方具有战略主动,受伤的兵士比较容易被撤下战场。 卜己眼看着汉军的兵士都已经带伤上阵了,自然会认为汉军也是强弩之末,只要自己再加把劲,就一定能攻下这座汉军营寨。 然而卜己完全不知道的是,一直在寨墙上防守的并不是一万人,而是四千五百人。这四千五百人全都是丁宽麾下的丹阳兵,傅燮统领的五千精兵一直没有上寨墙,始终在养精蓄锐,最多是在后方帮忙那些民夫搬运些器械,修筑一下箭楼。 丁宽五千丹阳兵,四千普通丹阳兵全部上了寨墙。一千重甲步兵只是派出了五百人,作为这四千丹阳兵的预备队,在最危险的时候上去顶住黄巾的凶勐攻击。另外五百重甲步兵却始终没有上去。 这种兵力配置是非常不符合常规的,让一半兵力持续高强度作战,另一半兵力在一边休息,换做一般的队伍,早鼓噪起来了,甚至直接哗变都有可能。 但丁宽做到了,这只丹阳兵不止都是他的乡人,还一路跟随他征战了半年多,对丁宽的信任已经到了盲目的程度。丁宽在守寨之初,就告诉他们,除非他们顶不住了,否则不会让傅燮的兵士增援上去。 这些丹阳兵明白丁宽不会去偏袒外人,苛待自己人,相信丁宽这样的安排必然有足够的理由。兵士们不懂兵法,不会统筹兵力,但他们相信自己跟随的人一定不会平白让他们作出牺牲。 丁宽率领的兵马,与皇甫嵩率领的兵马合兵一处,两只兵马一开始就有互相有别苗头的竞争心态。这一次,丹阳兵就是要让那些趾高气扬的中原人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精锐。 丁宽为麾下将士配置了医疗营,和充裕的医疗物资,使得丹阳兵的续航能力大幅提升。别看这些丹阳兵好像各个带伤在墙上防守,其实他们的伤都是轻伤,伤重的早都被移回内营养伤去了。 丁宽只是想保留攻击出去的力量,又不是弱智,如果丹阳兵的伤亡真的太高,他早就让傅燮带人上来了。 此时已经是七月下旬了,卜己也知道皇甫嵩正在向濮阳回军的路上,留给自己吃下对面汉军营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当晚就开始重新调动人马。 卜己把自己的亲信精锐全部调到了最前线,两千黄巾力士也调到自己的身后,只待最关键的时候,就把这两千黄巾力士作为定音之锤。 黄巾军的进攻又开始勐烈起来,守寨的丹阳兵明显感觉到压力开始增大,有几次黄巾军已经突破了寨墙,都被增援上来的重甲步兵又赶了回去。 如此又鏖战了三天,丁宽知道这是卜己最后的疯狂了,终于开口向傅燮要了一千援兵。但这一千援兵不是用来防守的,而是用来反击的。 第四天又攻击了半天之后,下午卜己终于把杀手锏黄巾力士用了出来,这些黄巾力士全部被派到了正面的寨墙处,卜己相信,今日一定能攻入这道寨墙。 寨墙确实倒了,但不是从外面推倒的,而是被里面主动拉倒的,寨墙倒下之后,露出了里面被厚重铁甲包裹的五百重装步兵,排列着整齐的军阵。 在寨墙倒下的一刻,这一队重装步兵就开始向外推进,两千黄巾力士与五百重装步兵正面碰撞在一起。两面都是各自最核心的精锐。 黄巾力士都是黄巾军中精选出来的,身体强壮,战斗彪悍,屡立战功。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比他们更加精锐的对手,无论是装备、训练、还是搏杀技巧,这五百重装步兵,都直接碾压了黄巾力士。 黄巾力士一刀过去,根本破不开汉军的重甲,而汉军一刀就能结果他们的性命。这种差距完全不是悍勇能够弥补的,即使黄巾力士是重装步兵的数倍,依然被打的节节败退,最后开始溃散回逃。 来时容易回时难,傅燮支援的一千精锐一直跟在重甲步兵身后,黄巾力士一溃散回逃,这些精锐就越过移动缓慢的重装步兵开始追击。 卜己的本阵离寨墙的距离并不算远,也就两百步左右,这个距离已经是能够保障不被弓箭狙杀的安全距离了,而且卜己身边还有三千人在等待跟随黄巾力士杀入汉军大营。 黄巾力士的崩溃太快了,快到卜己来不及反应,崩溃回逃的黄巾力士就一下冲乱了卜己的本阵,被随之而来的一千精锐顺势冲入。 毫无准备的本阵也跟着崩溃了,完全失去了组织,卜己也被这些乱跑的兵士不断冲撞,只能任由身边的亲兵拉着向后方逃了出去。 汉军的追杀并不远,仅仅一刻钟之后,汉军就收了回去。在五百重甲步兵的列队保护之下,此前拉倒的寨墙,被冲上来的民夫重新竖起,并进行加固。 汉军这一次反冲,投入的兵力并不多,卜己最精锐的黄巾力士却折损过半,黄巾军的士气再次被打落谷底。无奈之下,卜己只好命令黄巾军休兵三日,希望能把士气恢复回来,但他已经完全没有机会了。 刚刚休整了两天,斥候就回报了皇甫嵩的最新消息。此时的皇甫嵩,已经平定了乐平、发干、聊城、博平四县,正在围攻东武阳和阳平二县,预计这二县也很快会落入皇甫嵩之手。 这下可就麻烦了,这二县一旦丢失,黄巾军控制的就只剩下河南的濮阳,和河北的顿丘、卫国三座城池。顿丘、卫国又相距极近,防守兵力也不多,如果这二县再丢,濮阳就成了被重兵包围的孤城。 收到皇甫嵩在包围东武阳和阳平的军情,许多黄巾军的小帅就坐不住了,纷纷来找卜己,劝说卜己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