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有些左右为难起来。作为一军统帅,他看着丁宽手下的精兵都有些眼馋的,就这么遣散了实在是舍不得,但他也确实没能力接下这一万义从军。 丁宽这种用钱粮堆战力的方式,只能临时用用。对于丁宽来说,这些钱换回的是一个侯爵和一个两千石官职,花多少钱都合算的。 皇甫嵩不同,他即没钱,也不可能这么补贴,私人补贴国家军队,这是要干什么?收买军心要造反吗?丁宽低,短期这么干换取军功,忌讳不大。皇甫嵩就不行了,他的地位、威望都高到,行事需要顾忌的地步了。 而且还有个平衡的问题,丁宽补贴自己麾下的将士,其他官员看到,最多骂一句狗大户。皇甫嵩要补贴就不能只补贴这一万人,另外两万原有的直属部下需要一碗水端平的。 看皇甫嵩一直在犹豫,丁宽赶紧劝解“大兄,我计算过了,其实遣散了这一万人,我们的军力也够了。 现在豫州的黄巾已经基本平定,黄巾真正成规模的就只剩下东郡的卜己和巨鹿的张角了。 巨鹿那面有卢中郎将应对,卜己的兵力可没有豫州黄巾这么多,真正能战也不过五六万黄巾罢了,你我两军三万人,其中还有一万骑兵,剿灭卜己足够用了。 卜己如果平定了,我们下一步一定是去巨鹿主战,有卢中郎将所部,加上我们的兵力也是绰绰有余了。 这一万义从留下,其实作用也不太大,而且我精简兵力之后,也有利我军内部的团建合作。” 丁宽这段话确实说动了皇甫嵩。丁宽年纪太轻,根基又不固,还率领两万精锐屡立战功。皇甫嵩军中的诸多司马意见不小,已经有人在皇甫嵩面前旁敲侧击,希望丁宽能拿出点兵力来,给大家分分。 兵力是什么?兵力就是军功的保障,主帅一共才两万兵,丁宽一个人也带两万,确实是很不平衡。 “子厚,你想精简兵力也是在替为兄着想啊。既然如此,你就看着安置吧,不过我能给你的钱粮,只能按照一万人的统一标准发放,你要补贴麾下的将士还需私下行事,最好不要弄的大张旗鼓。” “大兄放心,我知晓其中轻重。” 与皇甫嵩商议好出兵之事,丁宽赶就回了颖阴,并把黄祖、蔡中唤入了大帐,说出准备遣散一万义从军的打算。 两人互视一眼,心中诧异不已。这一万义从军,可是当初南郡和江夏的大族,为了瓜分十几万流民付出的筹码。两人也是家族派来领导这只兵马的,不是对丁宽效忠,根本没担当朝廷的军职,最多算是丁宽的临时宾客。 二人领军跟随丁宽的时候,是做好了最坏打算的,即使这只兵马被丁宽作为炮灰消耗,两人也不会说什么。 但实际跟了丁宽之后,才发觉丁宽对这一万兵马并无差别对待,既没有用于消耗,日用、奖赏也与丁宽的亲信兵马完全一致,这已经很让两人感概丁宽为人仗义了。 而且跟随丁宽一直在打胜仗,兵士折损也是极少,二人对丁宽已经从略带防备,开始信服起来。 本来说好,这只兵马要跟随丁宽征战一年的,这一年之期尚未及一半,丁宽居然就这么放弃了这一万兵马,允许他们提前解散回乡,不用再征战厮杀,这已经不是仗义了,绝对是仁义啊。 二人齐齐起身,向丁宽肃然恭敬施礼“君侯仁爱,我们替乡人谢过君侯。” “二位不必多礼,这半年多来,也多谢二位倾力襄助,才有我封爵拜将的机会,应该是我感谢诸位袍泽。义从军随我征战辛苦,遣散之时,我自会给每位袍泽一些遣散之资,略表寸心。 义从遣散,原本与诸位荆州贤达讲好的一年钱粮,也不需再拨付过来,不过还请两位带个话回去给各位贤达。 这些义从均已是精锐兵士,用于保家防贼还是有些用处的,请诸位贤达用心些,好生安置,如果能从未送来的钱粮中,拿出一些,给这些袍泽安家置业,宽将感激不尽。” “君侯爱兵如子,我等感佩,这些袍泽安置,君侯但请放心,有我二人在,保证不会让这些袍泽受了委屈。” 丁宽的话,说的二人心中雀跃不已。丁宽实际是给两人指了一条明路,这两人在家族中都不是主枝嫡脉,只能算家族中比较受重用的族人而已。 二人回到荆州之后,如果能把这些义从安顿好,收为己用,那他们在家族中的地位,可就能跃升很大一截了。 丁宽满意的点点头“还有一事,此次入颍川,大战两场,虽然都是大胜,却也有几百袍泽战死沙场。你我即将离开颍川,三日后我会在颖水河畔为这些战死袍泽设祭,祭奠完毕你们再启程回乡,这些袍泽的遗物还要你们帮忙运回家乡。” “谢过君侯”两人是彻底服气了,丁宽对待麾下如此之厚,将士还不拼死效力? 汉人信鬼神,但朝廷对各种祭祀看管很严格,很多人因为淫祀的罪名被降罪,但为战死将士设祭是合法的。 三日之后,丁宽率领全军两万人,在颖水河畔,之前的强渡战场处,为在颍川战死的袍泽设祭。丁宽在颍川只打了两场大规模的战役,一次是强渡颖水,一次是攻占颖阴城。 两战均是大胜,但战损也接近千人,战死埋骨颍川的接近五百,另有五百要因伤退役。 祭祀过程精简而庄严,由程昱撰写并念诵了祭文。然后由丁宽率领全军行礼致敬。 那些因伤退役的袍泽都会送回扬州安置,即使是荆州义从军,也可以选择去扬州或南阳的丁家农庄。这些人很多并未完全丧失行动能力,在丁宽眼中是可以信任的人才基础。 正值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