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屋里的温辞玉不自觉抿了唇,许久,他听到外面没有声音了,才慢慢走到门口,朝外面看了一眼。 这一眼恰好就远远看到辜行宴和下人一起走到院落外长廊上的一个小小背影。 下一刻,两人的背影往旁边一转,就消失在长廊上。 温辞玉收回眼,不自觉伸手默默抚上了身旁老槐树的树干,指尖一点点扣进树皮里,心头稍微有些不是滋味。 半晌,他又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回了小树屋。 进到树屋,温辞玉看到树屋最里面的那张小木床,再想起方才辜行宴的话,又有一些回忆悄然涌上心头。 最终,他还是在床前蹲了下来,伸手往小木床床底摸去。 不多时,他摸到一个小小的柜子,模样破旧,但沉甸甸的。 温辞玉把柜子拉出来,打开,第一层柜子里放着几本话本,第二层里放着几个新鲜水果和一盘板栗糕。 温辞玉看到这几样东西,眸中不觉又有些雾气浮起。 他想起当年住小树屋的时候也是有这么一个柜子,是一个读书人在破庙借宿后,身上没有钱,留下来充当借宿费的。 原本是读书人用来装书的,后来就被温辞玉偷偷拿到小树屋上,把贡品的瓜果和糕点以及他搜集来的破烂话本放进去。 所以这个小柜子一度成 为两人最宝贵的东西,一般就是在深夜,温辞玉会悄悄点燃蜡烛,跟辜行宴一起坐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看那几个破烂话本。 虽然那些破烂话本里都是讲的很俗套的穷酸书生在赶考途中的各种艳遇故事。 但两人还是很爱看。 现在温辞玉想起这件事,忽然心头微微一跳——不会就是这些话本看多了,辜行宴才会对他有那种想法吧? 可……话本里的故事明明都是男子和女子,他也不明白辜行宴为什么会误解。 温辞玉想了好一会,也想不明白,最终他默默放弃了。 而这小树屋十分低矮,站久了总觉得很是压抑,温辞玉等了辜行宴许久,迟迟等不到人,索性就坐了下来。 坐下来的时候,他看到一旁的板栗糕和水果,迟疑了一下,伸手拿了一块板栗糕,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 辜行宴并未料到他开府第一天,居然有人上门给他说亲。 这卢侍郎是上届的状元,也算是书香门第,娶了礼部尚书的庶女当正妻,从此仕途便一路顺风。 而卢侍郎自己也十分钻研官场之道,在朝廷中左右逢源,很是吃得开。 本来辜行宴以为卢侍郎是来走个过场,却没想到卢侍郎笑着寒暄两句,就开门直入主题道:“殿下今年也二八了,可曾考虑过纳妃?” “◗()” 辜行宴眸光冷冷看了卢侍郎一眼:“陈尚书可知道此事?” 卢侍郎怔了怔:“下官替亲妹说和,倒也不必要经过岳父大人同意。” 辜行宴淡淡道:“我倒是听说陈尚书同我那十六弟走得很近。” 卢侍郎顿时明白了辜行宴的话,笑了笑道:“这件事只怕是殿下误会了,只不过是前些时日淑妃娘娘省亲,十六殿下代为操持不少事,才同岳父大人走得近了些。” 辜行宴眼睛垂着,不说话。 卢侍郎还以为辜行宴动了心,只不过是有意拿乔,这时就展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又细细说了一通。 等他说到最后,都口干舌燥了,辜行宴方才悠悠抬起眼,看向他:“卢侍郎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卢侍郎恐怕不知道,我好龙阳,对令妹并无兴趣。” 卢侍郎当即瞠目结舌。 最终,他脸色极为难看地离开了燕王府。 而出来时,都没有下人送他。 不难想象,卢侍郎碰了这次壁,辜行宴好龙阳这件事只怕很快就要传遍朝廷了。 可辜行宴对此毫不在乎,还像是做了一件早就想做的畅快事,神色都自在了许多。 然后,他屏退下人,又去找了丛云,让丛云先回丞相府,只说温辞玉睡着了,今晚要在他燕王府休息。 丛云倒也不敢违逆辜行宴,想法也单纯,并没看出辜行宴对温辞玉的“非分之想”,就自己先坐车回丞相府了。 辜行宴让丛云离开后,这才自己回到树屋。 只不过辜行宴没想到,温辞玉居然真的睡着了。 而且是趴在小树屋里的小桌子前睡着的,侧头,枕着雪白的袖子,墨发如瀑垂落在他如玉侧脸旁,流溢着淡淡的光彩。 而在温辞玉身旁的地上则有一个小小的油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