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到四十岁。 在祁颂身边,郁落早已从无畏英年早逝,到开始渴望长寿起来。 “姐姐下次再有不乖,我还这样喂你。” ——身旁少女撂下狠话。 郁落垂眸,包厢明亮的光跳跃在她浓密如蒲扇的睫羽尖上。 “......我一直很不乖的。” 她隐晦地回答,清泠的嗓音因赧意而潮热些许。 - 高考完的那天下了点小雨。 祁颂撑着伞,眉目舒展,心情轻快。 既因为姐姐就在门口等她,还因为她们马上要去Y市游玩了。 开学前整个暑假,她们应该都会黏在一起。 人们撑伞奔忙,郁落不担心被发现,难得没开车,站在梧桐树下等人。 祁颂一眼看见女人绰约的身影,眸光骤亮,加快脚步急急朝她奔去,脸颊肌肤因此濡出绯色。 刚到梧桐树旁,她开口喊:“姐姐——” “祁颂。”忽有声音从身旁传来。 祁颂步子一顿,还没偏头看去,便感觉手上被塞了一叠信之类的东西。 她下意识转头,看到女生跑远的背影。 目光很快收回,与女人清幽的眸光对上视线,祁颂抿唇,顿觉手上捧着烫手山芋。 “粉色信封挺好看的。”郁落轻轻笑了声。 “一次送你这么多封......应该喜欢你挺久了。” 她语气意味深长,有着故意想看少女慌乱或是急着自证模样的坏心思。 却见祁颂沉吟片刻,不紧不慢、又格外认真地说: “我也喜欢你挺久了。” “......” 年近十八,少女气质里的稚嫩褪尽,五官出落得精致大方,弧线柔美明媚。 她身形纤长,亭亭立在面前,垂眸望来,眼里如含有一汪明净的月色,浸润着数年未说出口的情话。 她只不过轻巧地吐出其中的几个字,便深重地砸在郁落心间,叫她呼吸发颤,胸口热意蔓延,骤然失语。 看着女人被突如其来的直球惊到,白皙耳根转瞬变得通红,眼眸氤氲起雾气,半天说不出话的可怜模样,祁颂的眸色变得幽深。 可爱死了。 想亲。 她为什么高考完还没有十八岁! 浓烈的遗憾间,祁颂挤进郁落的伞下。 “奶奶,这把伞您拿去用吧。”她把自己的伞送给了刚冲进梧桐树下、和孙女一起躲雨的老奶奶。 而后接过郁落手中的伞柄,浑不在意地将信封塞进郁落怀里,半揽女人的肩,带着往回家的路走,继续轻笑道: “姐姐分明早就知道我喜欢你喜欢得要命,干嘛一副这 么吃惊的样子。” 又一记直球, ▄▄, 但顾虑着年龄问题,始终心照不宣。从未真的在嘴上清楚挑明过。 因此确实是无法从容对待头一次如此直白的话。 喜欢你喜欢得要命...... 她的心脏颤得有些燥热起来,一边泛起青涩的羞赧,一边又被强烈的愉悦冲击得想要勾起唇角。 最终只能抬手,将祁颂撑伞时朝自己这边歪斜的伞柄扶正,用不太高明的方法应对:“别淋雨了。” “噢。”祁颂应了一声,伞还是似有若无朝郁落那边歪。 她比郁落高了好几公分,于是俯身用脸颊在女人柔软的耳廓蹭了下,不依不饶:“姐姐的耳朵好烫哦。” “祁颂。” 郁落被蹭得心慌意乱,开口嗓音都泛哑起来,无措地说:“......你乖一点。” 祁颂微顿。 她被心爱之人难为情的模样弄得心脏乱撞,捏着伞柄的指尖艰难承载心里的冲动,用力得一时泛白。 自己也浑身燥起来,没办法继续逗弄下去。 于是温驯地应道:“我乖的。” 回家路上的后半程,两人平复各自心思,难得一句话也没说话。蒙蒙雨帘将伞内与伞外分隔成两个世界,干燥的那部分亦被心头潮意填满。 “咔嗒”一声,家门的锁落上。 郁落踩上拖鞋,回头正想和祁颂说点什么,不慎撞进少女似有暗潮翻涌的眼眸,到嘴的话兀地散了。 “姐姐......”祁颂小心翼翼地说,“我高考完了,抱抱总可以的吧?” “离成年也就二十多天了......”她低眉顺眼,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