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衙门外喊大喊卷轴可以做旧的声音又出来了。 这人对驸马大喊:“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你说会教就会——哎呦!” 旁边突然扑出三五个锦衣卫,把人擒住,略带恶意地把关节一卸…… “啊啊啊啊啊啊——” 那人哭爹喊娘,又立刻被塞了一团破布,只能“唔唔”地发声。 锦衣卫指挥使怒骂一声:“谬种,可算是让咱逮到你了。走!” 拎小鸡崽子一样,把人拎起来,往衙门里一声,高声道:“陛下!臣不辱命!这人方才故意在百姓当中搅浑水,用话语引导百姓,被臣与手下儿郎们逮着了!” 随后一把拽掉那人口中破布。 那人眼神一下子有些躲闪,但还是梗着脖子,好似满脸不服气:“怎么!怀疑一下都不行?既然这样,还公审什么!关起门来,过两天直接说结论便是!” 房陵长公主神色倒是平静。 她对老皇帝说:“陛下,俳优跳梁而已,稍后再审,先还驸马和女儿一个清白。” 于是那个人又被堵了嘴,捆上绳子,往角落里一塞。 但经过这事,百姓们确实也惊疑不定,不大敢说话了。 老皇帝给许烟杪使了个眼色,许烟杪又一拍惊堂木,声音一沉,将百姓注意力引走:“驸马,对于此人的指控,你有何话可说?” 颜淳迅速总结出重点,简明扼要地说:“在我与所谓的‘发妻’成亲之前,我便与不少女子通信,有人为友,有人为徒,皆是游历天下时遇到的。而在所谓的成亲之后,到科举之前,仍然不曾与她们断了联系。” 颜淳敢说出来,就是因为这些女子皆是世人眼中离经叛道之人,并不在乎世俗名声。 她们有的六岁入家塾学子史百家,十一岁时便才名远扬,诗文为人传观,同窗自愧不如,大儒将之收为徒。 有的被誉为“女中扁鹊”,在前代出入宫廷,治好太后与皇帝,在今朝游于民间,悬壶济世,深受百姓爱戴。如今还将一生行医的经验,编成医书传世。 有的一身侠气,行侠仗义,有的女扮男装从了军,如今已退伍,有的开私塾当夫子教书,听闻如今正在编写术算之书,预备简化《筹算》,使更多人能通晓术算…… “除此之外,科举之前,我行游山水之间,还教导了不少女子念书,总不能轮到我的妻子,我就无所谓她是否不通文墨?” 衙门外的百姓一边听一边点头,感觉驸马说的有道理。 “所以他是被冤枉的?” “感觉像……” “那之前他为什么要承认啊?” 许烟杪也问出了这个问题。 颜淳只笑一笑,好似坦然说出了自己心中想法:“我背上的确有胎记,不知她怎得知了这事。脱了衣服后便是百口莫辩,当时一时万念俱灰,只觉得清白难保,恐怕人人都道颜淳乃抛妻弃子之恶人, 便无了生趣, 索性认了。” 简单来说就是, 感觉自己洗不清冤屈了,破罐破摔,无所谓是不是被冤枉了。 如果不知道她是女驸马,这个说辞也勉强说得通。 那妇人咬了咬唇,突然大声说:“颜郎!你当日亲口与我说,你只想要贤妻良母,我识不识字亦无妨!如今怎改口了!” 许烟杪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就等你这句了! “既然你是贤妻良母,与驸马多年夫妻,那么,驸马穿多大的鞋,着多长的裈?” ——就是连裆长裤。 总不可能你一个贤妻良母,连裤子鞋子,都没给驸马做过吧? 许烟杪话音刚落,妇人便转头看向驸马。看着好像只是说话时与人眼睛对视,为了尊重驸马,实际上,飞快地估量了一下驸马的身高,迅速报出一个尺码。 百姓们又被带走了判断,纷纷议论:“感觉这还是驸马的发妻啊。” “是啊,她立刻就说出了尺码,过去定然为驸马缝过不少裈与靴。” 许烟杪咳嗽一声:“驸马,可以脱了。” 脱什么?! 老皇帝猛地站起来:“这!不合适——” 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驸马沉默了两三息,默默地脱掉鞋子,从里面……倒出了一个厚垫子。 他穿着袜子,站在堂上,身高明显缩水了一小节。 ——也就是从一米八三到一米七八这样子。 妇人报的尺码就对不上了。 “啪——”